只是这样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苏映伶原本冰冷的心瞬间温暖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如同那天一样——他俯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我等你回来。”
他真的是累了吧?
陆远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
徐子皓微笑,“只是一点小伤。映伶,你别听琴玉在那里大惊小怪。”
容江看了苏映伶一眼,“当然是在想少爷你啦!”
傅秋辰拍了拍她的肩,“放心,《五牛图》我藏好了。”言罢,身子一跃,伸手在装裱间房门上的牌匾处轻轻一托,一卷画轴掉了出来,他眼明手快地伸手接住,然后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在了苏映伶的面前。
“住手!”苏映伶心急如焚,正欲阻拦,却被陆远一双肥手拦住,“傅少夫人,你竟公然指使你家仆人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苏映伶淡淡地微笑,又为他裹紧ู了锦被,“这可是很多人想要的生活。”
这幅《五牛图》耗费了她两天一夜,终于装裱完了。因为属于长横幅画心,她就选择了卷类裱式,迎首用了藏经笺纸,包首用了质地优良的旧棉,手卷剔子和轴头用了上好的象牙,色雅结实。
低下头,他看了眼一直带在身边的包裹。
“不要急。”徐子皓按住她的肩,“你这一开始修补画心,又要耗时几日几夜,不到เ全部完成,你是不会停下来的。”
“省面。”忽然觉得脸颊有些酥痒,苏映伶抬起右手背轻拭了拭,“省面后才比较容易洗。现在我们等一会儿。”
而画心坊是苏州数一数二的裱画店,现任的当家苏映伶继承了父亲苏扶的裱画手艺,虽然为女流之辈,却也将画心坊经营得有声有色。而且跃然斋跟画ฑ心坊经常有生意往来,傅青深深知晓苏映伶的人品。那是一个并不多话的女子,个性淡定平稳,虽然比傅秋辰年长三岁,但也不失为一个ฐ儿媳的好人选。
左ุ思右想,他最终还是败在了娘子的“忠告”之ใ下,只好抱紧了怀中那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以平常人的脚步朝傅府的方แ向奔去。
徐大哥深受重伤,云镇的人被金人抓了,而自己也中了不知名的巨毒,只剩下三天的命了……这一夜,真的发生了很多事。
轻叹了口气,她转过身,看见傅秋辰就斜靠在床尾,双目微合着,似已睡着。他为ฦ了救徐大哥也折腾了一夜,此刻想必是累极了吧?
走到衣架前,取了一件外袍,给他轻轻覆上,低下头才发现他苍白的脸颊๐上泛着一抹异样的晕红。
微蹙眉峰,她轻轻伸手一探。
额间的温度烫得吓人。
难道他的风寒一直都没好?
正想开口唤他起来,耳边响起了一道低低的声。
“徐大哥——”只能暂时放下傅秋辰,苏映伶走到床头,担忧地看着徐子皓,“徐大哥,你醒了吗?”
徐子皓缓缓睁开了眼,似想了什么,猛地坐起,胸口却是一阵剧ຕ痛,不由揪住胸膛,闷哼了一声,满头冷汗。
苏映伶连忙扶住他的手臂,“徐大哥,别ี这么激动,你伤得很重——”
“映伶,他没伤到你吧?”徐子皓急急打量着苏映伶。
“我没事。”苏映伶轻声安慰。
见她脸色虽略显苍白,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徐子皓才稍稍放下一颗心。
“琴玉他们呢——还有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