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母亲说的那棵老槐树，我一大早就去看过了，早被人在结蕾期就摘光了。一地凌乱ກ的枝叶和老槐树光秃秃的衰败景象，使我至今难以忘怀。
“小丫，你是上峪口的，赵炜是你舅舅吧？”大个子笑着说。
我向母亲做了个ฐ鬼脸，溜出了家门，直奔王大爷家。天黑时，我们分别ี领到เ了五毛钱，对我们来说，这可不是个ฐ小数目。
一个月过去了，我几乎ๆ每天都会在交谊舞场地的音响前看到独舞女人的身影。她从不与人主ว动交流，也没有人和她主ว动交流；她从不主动邀请人跳舞，也没有人主动邀请她跳舞。不知道是她在拒绝别人还是别人在拒绝她，总之，她是一个独舞的女人。
高三的时候，她爱上了本班一个ฐ瘦高的男孩洪，足有一米八五。她的成绩开始大幅度滑坡，因为她的精力几乎完全转移到เ了男孩的身上。
那年，他们都没有考上大学。洪去复读，燕子却放弃了读书，开始和父母一起摆鞋摊。她依然苦恋着洪，经常去学校找洪。第二年，洪考上了北京一所大学。洪上大学之前，燕子要我陪她去洪的家，我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可是她的眼神，令我实在无法拒绝。那ว是个ฐ山区小村子，走得我脚๐都肿了，结果男孩不在家，已经提前去了北京的哥哥家，等候开学，不回来了。洪的妈妈对她非常冷淡。连我都觉得很尴尬，可是她默默地承受了。
后来，给她介绍的对象很多，她一个也不见，慢慢地她成为人们眼里的老姑娘。我和大学恋人结婚的时候，她赶来祝贺，我说：“燕子，你也快点结婚！”她不自然地笑了。我说：“象我一样，还是找个ฐ爱你的人结婚吧，找我爱的人太累了！”她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洪，可是洪已经在北京结婚了啊。
热心的人开始给她介绍离婚的男人。有一天，她在电话里告诉我，一个离婚男人，有个1้岁的女儿，工作还不错，问我可以吗？我说，有孩子啊，做后妈？不好吧，你爱他吗？她说：“什么爱不爱的，那里还有什么爱呢？是家里人逼的我实在没办法啊，妈妈老是因为我的事难过，说现在还不嫁，外人就胡乱猜疑，以为我有什么เ问题……再说，哥哥和弟弟都已๐经结婚了，我在家，成了嫂子弟媳眼里的钉ล子，连累父母跟着生气……为了家人摆脱烦恼，我只好嫁出去了算了……”由于周围人的极力反对，她放弃了做后妈的打算。
后来，有个ฐ未婚男人爱上了燕子。个子和洪差ๆ不多，可是长得没有洪帅，而且看上去很木讷。燕子根本不爱他也看不上他。那个男人居然因为她自杀。燕子最后还是嫁给了这个为ฦ她自杀的男人。她说，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可是还有谁会为ฦ爱我不要生命呢，只好嫁他了，我也会努力去爱他……
那ว个男ç人很穷，结婚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他们在街上租了间房子，开始象父母一样摆鞋摊。后来，男人到เ镇上的铁厂上班，她一个人守着鞋摊，一整天都没有休息时间。吃饭休息都不规律，我看见她的时候，她脸色蜡黄。
由于我远嫁他乡，调动工作数次，又多次搬迁住处，燕子也经常改变住处，我们失去了联系。十年之后的一天，我在办公室批改学生的试卷，忽然，门开了，居然是燕子！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套装，面色红润，化着淡妆。她说她做了直销，我一听马上警觉地说：“别给我说啊，我不感兴趣，不要产品也不做！”她惊讶地说：“哦，看来你早ຉ知道了啊！”我拿出同事推销给我的润肤露，说：“很贵，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啊！”她说：“你同事没有给你讲使用的方แ法吧？来，我给你做示范……”
她拉着我的左ุ手，把润肤露挤到เ我的手背上，挤得特别多，我见状大喊：“哎呀，不是你的你不心疼哈，浪费我那ว么เ多啊……”不知道怎么我一下子想起了我们在一起吃饭睡觉的情景，我嘴里说着：“哎呀，你个讨厌鬼，太浪费，太浪费……”“哈哈哈……”我们抱在一起足足笑了大约2o分钟的时间，那样放肆那样无拘无束，毕业之后，我从来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
她是来我们的城市里听直销讲座的。无论她怎样邀请，我都没有兴趣。她离开之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又钻在一个被窝里，说啊说……她没有孩子。本来是有的。结婚后不久，她怀孕了，她觉得当时没有经济能力养孩子，所以就劝说丈夫，打掉了孩子。那时侯，丈夫所在的工厂压头三个ฐ月的工资不。她一个人摆着鞋摊，不摆家里就没有收入啊。流产之后的她在家里只躺了一天，就上街摆起了鞋摊。可能是因此亏损了身体，她再也没有怀孕过。这样等了三年之后，俩边的大人急了，非得让她抱养孩子。在她妈妈的督促下，抱养了一个女儿。
后来，街上开了许多专卖店，鞋摊的生意不好做了，她就转向做服装。现在服装也不好做了，小摊不挣钱，大的店面又没有资金开，在别人的介绍下她开始做直销。她过的很艰难，一直在为ฦ生存奔波。她的丈夫也就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不善于变通，她总想做点什么เ总在折腾，因此俩人经常生争执……她说，有时候，俩人说不到一块，就很心烦，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再也没有人这样爱她，就好好地和他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