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我的言，连长气得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九章的脸色苍白而消เ瘦，看得出，他病得不轻。
“有你陪着就不害怕。”苑茹直言不讳。
“大学生的话都是书本上的东西，不一定全对。”连长反驳。
杜连长也不是流氓。他划定了一个禁区，在制造流氓。
“唉呦，疼死了。”莫九章声嘶力竭地喊大夫。
午休过后，我们二排的训练科目是障碍越野：跨堑壕、走独木桥、翻高墙、匍匐过铁丝网，……和练杂技差不多。
马三江慌慌张张推醒二排长。
“我写的是莫。”莫九章有些困惑。
“立定。”随着指导员的口令，脚步声戛然而止。
“条令规定，战士在服役期间不许谈恋爱，你说实话，我保密。不然，我报告连长。”
“一连是步兵，步兵上衣的右下方都磨得白。你们行军、拉练没觉得手榴弹袋来回磨蹭那个位置？”
饭菜打回来了，吃腻了也得吃。
那ว人侧过脸，竟是杜连长。
“一个一个ฐ讲原因。”连长命令。
想起莫九章在新兵连为ฦ我洗过两次脏袜子，我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一分钱，装ณ模作样钻进床下踅摸半天，然后举起硬币喊道：“我找到了。”
我们都不明白“放水”和“蹲坑”是啥意思。新兵连压根没教。
随着急促的号声，全连四个排的官兵全副武装，荷枪实弹，集结完毕。
夕阳西下，连长斜挎手枪，站在队列ต前扯着沙哑的嗓门说：
“莫九章是个ฐ好兵。是我杜得胜瞎了狗眼，逼死了他；是野战医院害死了他。今天就是偿还血债的日子。我要和那ว个ฐ狗娘养的医院同归于尽。我不想连累大家，愿意给我当个帮手的弟兄跟我走；不情愿的请立刻出列ต。”
没有一个人离开。
连长的眼睛布满血丝，扫视队列ต：“好的，全连整齐划一。注意听口令：检查武器弹药。”
此时，指导员从医院赶回来，目睹眼前的情形，完全明白了一切。他向连长低语了几句。连长高声嚷道：“上军事法庭有我杜得胜。”
指导员面向队列说：“我请连长和全连的战友耐心听完我的话，再去也不迟。在失去亲人的极度悲痛中，两天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饭，谁的精神都面临着崩溃。我们允许激动，不允许冲动。莫九章同志的悲剧与我和连长处理问题的冲动和鲁莽有着直接联系。由于我们的冲动，已经付出了一个ฐ战友的生命。难道我们还要再次付出？”
连长莫言无语，低垂着脑袋。
“我们失去了莫九章这样的好战友，只是某些人对工作不负责任的结果，不是阶级仇，也不是民族恨，为ฦ什么非要兵刃相见。连长常讲，我们铁一连是井冈山出来的红军队伍。红军是党的军队，不是绿林好汉，不是草莽英雄，党的军队必须ี服从党指挥。”
天完全黑下来了，夜空闪亮无数颗星星。全副武装的连队没有一丝声响。
“莫九章同志在一连生活的时间虽然是短暂的，他留下的精神却是永恒的，这就是宽容待人，勇于吃苦，助人为ฦ乐，忍辱负重的精神，这种精神是平凡而高尚的，足够我们学一辈子。他永远是我们一连的楷模，永远是我们一连的英雄。”
队伍响起我入伍以来从未有过的掌声。
“六班长，向嘉陵江方向射二十颗红色曳光弹，送我们的英雄回家。”指导员下达命令后，再也抑制ๆ不住悲愤的情感，低声哽咽起来。
二十颗曳光弹呼啸射向夜空，划出二十道红色轨迹，托着二十岁的年轻生命，在西方แ的天幕里化作一颗血色的恒星。
一个月后，生震惊全国的“九，一三”事件。
两个月后，野战医院的黄主任被开除党籍，移送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连长杜得胜调离一连，到团后勤处任营房助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