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第一个敢在螃蟹面前吃螃蟹的就更是英雄。
“如果你等会儿要杀我,我是绝对不会还手的。”方卞脸上的汗已经流到脖子上。
天地良心,勾引你的是他们啊!
马文才只是说:“我生平最佩服两种人。一种是敢骂我的,一种是不敢骂我的。敢骂我的人说明他有胆量,不敢骂我的说明他识时务,这两ä种人岂非值得敬佩?”
譬如便有人问了:“先生你是仙女吗?”美美先生优雅地转了个圈,脸上带着终年不化的微笑:“那得看你们是否让我心了。我要是每日被你们搅得愁眉苦脸,不到半年,就要变成黄脸老虔婆啦!”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暗骂成均学宫故作姿势,以其能力之ใ强,迎送学生本就简单无比,现在却非要长辈学生一起受苦;现场也乱哄哄的毫无组织,难道不是有意为之吗?
易行奇道:“那为何外界变化如此之大?”
“你若被咬得还不够痛快,那我尽可再唤来一拨虫子。”小姑娘寒声道,“总要你彻彻底底满足才好。”
“方卞方卞,其实大不方便。”方卞摇了摇头,醉醺醺的,“哥,你说呢?”
那师兄大咧咧地说道:“便是欺侮了,也没什么เ大不了。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是你们可有肌肤之ใ亲?”
少年冷笑一声,瞬间便凭空消失,出现时,已到了易行的身后。易行大骇,急忙转身护住胸口,提防着他。
身旁喽啰自然会意。三人抡起醋钵大的拳头,便朝易行身上招呼过去。非止于拳,腿上却也不消เ停,三人十二肢,抡齐上阵,哼哈卖力,眼看着易行无力抵挡,脸上身上似也开了染坊,鲜红漫衣了。
小鬼们大惊失色,哪能想到主ว人家居然敢正大光明地出来了,一时间作鸟兽散,哪儿还有当时作弄人时的神气。
兰明君道:“方兄,儒家行事向来讲求理正行端,但有不平事,也多以宏量相恕。圣人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必胜人之量还是有的。”
兰明君不以为意,道:“易小兄弟名辩之术既已如此高明,不知灵力修为如何?是否已至方外之境?”
方世玉撅起小嘴,小声嘀咕道:“还不是为了每天看到เ姐姐你……”可人家班媮压根没理他回没回答,一颗心早系到เ“易哥哥”身上去了。
何止有人,还有十数柄亮闪闪的钢刀。
所谓“酒色财气四堵墙,多少贤人居中央”,原本品性尚可的孔庆东,一经酒气壮胆,做事愈加违背纲常。数月前孔庆东受挚友班子固之邀,前去赏酒。这班子固也是地方一霸,作恶多端,鱼肉乡里,只是久久巴结孔氏不得,才在别ี处重金觅得绝世古酒,以投其所好。不意孔庆东尝酒心切,三杯便倒,醒后复饮,又三杯,已跳踉起舞了。
“蝼蚁不知天命,不懂规矩,你和它谈礼仪,岂非对牛弹琴?”
非要我来硬的,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赖青青不介意使用暴力,只要达到控制学生的效果,他就会感到满意。所以现在的他笑了笑,说道:“入阁大比为ฦ期七天,地点设在莫名群山内。因其群山峰险,地方แ广阔,每人于今夜须由各自负责起居先生传授一份生机符咒,留作学宫监控。大比期间,学宫一概不负责食物、住所、医药等基本问题,你们唯一能够寻求帮助的就是自己้的同伴。”
赖青青似乎满脸邪恶:“如果你在这里交了足够多的朋友,那么เ恭喜你,你的入阁几率会大很多。大比期间只有一条规矩:不许杀人。”
现在他的脸则ท恢复了严肃:“重申一遍,不许杀人。你们尽可把这次大比当做一次追杀,或者逃杀,七天的一切生活都由你们自己้料理。哦,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你们中会有七个特殊生机符咒,这是随机分的。如果在七天之后你还拥有这种符咒,会直接成为山长的入门弟子。”
有人问道:“怎么,难道符咒还会自己消失?”
赖青青解释道:“不,不会消失。但你能保证没有人会抢你的吗?当然,谁也不知道特殊符咒是哪个,因为它跟一般的符咒没什么两样。”
石破天惊!
这话一说完,众人的心全都悬了起来,看着身边的人,似乎ๆ个个都变成了虎视眈眈的强盗,初时的谈笑晏晏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这学宫好毒!”方卞习惯性地啐了口,“谁都不知道特殊符咒是哪个ฐ,岂不是说谁都有可能成为抢劫的和被抢的?”
马文才也骂道:“嫌人太多吗?嫌人多别给这么多名额啊,现在人来了,他倒要我们自相残杀。”
方卞道:“关键是你连不想打的机会都没有。你不打人家主意,人家还可能来找你。”
类似这样的骂声,在会场的四处响起。山长还是一副老样子,和蔼可亲似的,谁又能知道这狠毒的法子其实就是他的主意。
易行虽在疗伤,但也将一切听在耳中,心知此遭大比必有一番恶战,何况方世成这等方外境强者一路过关,还未出现,恐怕稍不留意,便有可能丧命于此。
一番轮回奥义运行了一个小周天,易行感觉身体渐好,便起身站起,说道:“不要光顾着抱怨了,既然来了,就要一往无前地走下去。现在最好先商量个对策,看看怎样挺过这七天。”
易行说完,便和方卞两ä人一起看向马文才。马文才被两人灼灼目光盯得生疼,忽而反应过来,骂道:“难不成你们俩怀疑我会对你们下手不成?”
易行拍了拍他肩膀,要他消气:“你是我兄弟,怎么เ会怀疑你。”
马文才不解道:“那ว你们干嘛那样看着我?”
易行道:“我们俩虽然自负聪明无比,但在耍小心眼这方面在你面前实在自愧不如。现在商量对策,自然要你出个ฐ主意。”
方卞也直直点头,大以为是。
马文才看他二人如此恭维自己,喜不自胜,却也不敢贸然瞎出主意害了三人前程,想了想,便说道:“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容我三天考虑考虑。”
易行的一巴掌就拍了上去:“叫你丫想!叫你丫ฑ好好想!”
马文才抱头鼠窜,求饶道:“好啦好啦,咱们正儿八经商量下不成吗?”
方卞已思考了许久,说道:“目下既ຂ不能依仗学宫方แ面,咱们只好抱团取暖,自己人越多,当然敌人也就越少。”
马文才质疑道:“那怎么才能分清是不是自己人?”
易行也说:“这法子行不通。先不说如何分辨敌友,单单你叫人家,人家肯来与否还是两知呢!”
方卞便说:“那不如咱们找个谁都不知的山洞里,躲上个七天七夜,这总会是最保险的了吧?”
马文才连连摆手:“那不成,那不成!太有损我辈名声了,缩头乌龟咱可不干!”
易行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他在这里,也许会跟马文才说同样的话吧?但是连日来的奔波遭遇,易行已经习惯有了自己的主意:“这样藏上一藏未尝不是个ฐ好办法。虽然行事有些为人所不齿,但总比被人给杀了强吧?”
马文才抗声道:“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犹疑不定,偷偷摸摸,我可干不了!大不了来一个ฐ便杀一个,来两个便杀一双,起码杀得痛快!”
易行道:“你杀过人么?”
马文才磕磕绊绊地说道:“没杀过不代表就不会杀……而且,杀着杀着就习惯了。”
易行大感头痛。
他们现在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属鹰,主张硬抗;一派属鸽,主张智取。这也是截然分明的两种生活态度。每个人都有自己้对生活方式的选择和规划,谁也没权利去指责什么เ。
但是现在事关三人性命前途,不可不慎。易行只好和稀泥道:“行了,也别商量什么对策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方卞和马文才也点了点头。
三人讨论完,气氛一时冷了下来。却在这时,易行眼前出现一双洁白无比的靴子,而靴子的主人在说话:“听说你刚才已先被揍了一顿?”
易行抬起头,瞪着这个让他刻๑骨铭心的人:“虽然我还很弱,但是你这样的强者偶尔也会在弱者身上栽跟头,也许那就是我。”
靴子的主人是个儒生。儒生名叫方世成。
方世成哈哈大笑:“这么เ多天没见,你还是那么蠢。废人啊,学不会聪明地识时务,至少要学会蠢笨地苟活。可惜这两样,你一样都没占。在明天到来之前,好好享受生命吧!”大笑三声而去。
夜,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