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绯烟闷闷地开口：“其实我腰间挂着的玉佩更值钱的。”
月色朦胧。
桓南道：“你比我更清楚她的情况。”
在李绯烟还有意识的时候，她想啊——她何尝想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ฐ日后会视自己้为异类的人的命？做人要失败到什么地步才会落得爹娘不疼爱，兄弟姐妹视为异类的局面？
温氏一听到这个名字，险些坐不住，她权当李绯烟现在是在趁机报复他们当初见死不救，但其实李绯烟是想告诉她，当时她的心情也是这般，她能理解。
走出废旧的院落后，李绯烟呼出一口气。在心里暗暗想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小西和小环疑ທ惑地对视一眼，然后齐声道：“不是已经进去了吗？”
“我不喜欢。”李绯烟道。
“嗯。省得她爹和那些姊妹们心烦。”温氏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
“缓一缓便好。”李绯烟一开口，声音沙哑至极。溪落连忙端来一杯温水让她喝下。
桓南对着小环无奈地笑了，小环站在床边哭笑不得，问：“有什么需要小环帮忙的吗？”
之所以用“又”是因为丞相府自从知道她在江南城定了居便时不时派她以前的丫鬟来给她送关于丞相府的消息。之前来的一直都是溪洛，那丫头有一身好武艺，奔波起来也方便些。
“茶山。”桓南从怀里取出一张方帕，一角自己牵着，斜ฒ对着的一角给李绯烟牵着，“起雾了，姑娘莫要走丢â了。”
说完，李绯烟一脸的不可思议让桓南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全盘托出，“六年前在京城，我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被姑娘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吸引，寤寐思服。可惜父母突然身患重病，需要人照顾……待到他们病故我守完三年的孝，再想寻找姑娘，却是找不到了。直到前一段时间，道听途说，知道姑娘在微草山，我便赶了过去。谁知姑娘来了江南城。”
桓南道：“家中无人，被迫谋生。”
“爹。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琉璃好不好？求求你。”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流，声音越来越小。爹爹不为所动，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书房。
桓家公子什么都不会，唯独会演戏，骗得过女主，骗得过观众，还骗得过自己。
见桓南黑着脸不说话，李绯烟只好敛了自己一脸不正经的笑，缓缓道：“渺渺的画出名，是因为她的师傅。最初出名的三幅画ฑ，其实是她交给师傅的日常习作。巧ู的是，书画界的大家那ว日与她的师傅雅集，看到了那些画……”
“还记得两年前那副《细水长流》吗？”李绯烟问。
“自然。如今民间临ภ摹其画ฑ者不胜其数。”桓南道。
那画ฑ中有绵延的山，有缓缓流淌的河，有没有桨的船，有遗世而独立的佳人，还有至今无人猜透的一点留白。
“人人都说那ว画静谧美好，殊不知我是被现实压迫地提起了笔，没有什么美好和静谧，只有是否风餐露宿和对明天的迷茫。”李绯烟想起那段贫困潦倒的日子，有点心酸。
李绯烟道：“我知晓让你相信我是渺渺很难，但是我还是要说渺渺和绯烟是在一起的，从我出生开始。”
大概所有人都忘记了那ว段时光，李绯烟也是在儿时听祖母提起——那天的京城云烟渺渺轻似梦，丞相府迎来一女。丞相大喜，望着烟雨朦胧中的紫禁城，感叹了一句：“渺渺绯烟。”
从此之后，这世间便有了一个李绯烟。
看到李绯烟眼里的认真，桓南也相信她没有那ว么无聊去骗人，他问出了心底的那ว个疑问：“那处的留แ白，是什么意思？”
听到เ桓南这么问，李绯烟知道他已经相信自己了。桓南瞧见李绯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里面的是情绪似乎是在同情他。
李绯烟道：“你确定要知道一下吗？”
桓南隐隐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忍不住地好奇，“你告诉我吧。”
“一直没有接受你的喜欢，是因为ฦ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抱歉。”李绯烟诚恳道。
“所以那处留白……”桓南眼底流露出失落的神色，他偏过头，默默赶着马。
也是，有佳人的地方怎么会少得了俊俏的男儿。
桓南本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跟李绯烟拉近了距离，说不定成功指日可待。结果，因为ฦ自己的好奇心得知了残忍的真相。
李绯烟没有说那幅画她想表达的是“他陪你看细水长流”，但是她心里装着的人，这一生都做不到เ。
这样以来，路上的气氛就有些诡异。直到เ进了江南城回到了李绯烟开的药铺，桓南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李绯烟不会安慰人，只能看着桓南一个人落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打扫自己้的房间。在桓南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得差不多时，一只白色的信鸽落到เ了他的窗沿，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他轻轻抚摸了一下鸽子，从它腿上取下纸条。
见着自己任务完成，鸽子扇扇翅膀飞走了。
桓南展开信纸，内容是令人开心的——杳杳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
心情愉悦起来，桓南觉得李绯烟喜欢别ี人也没事，反正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准。
第十章
药铺要重新开张，事情有些多。休息了一晚的李绯烟，旦日一早就城南城北两头跑，把阿仁和小陆喊来做清洁清理药材。
几个月过去了，很多药材因为受潮需要重新采、购。购这方面，李绯烟交给了阿仁和小陆，至于采，她打算带着桓南上一趟山。
傍晚。
“去哪采药？”桓南问。
李绯烟还在跟小陆和阿仁交代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