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他坚定地说,“我等你回来,你也等等我,好吗?”
她虽表现得平静,但终究是个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家人的幼鸟,她也会不安,会害怕,会恐惧,可是她不能退后一步。
“那个时刻,没有手足,没有兄弟,有的只是一群野心勃勃的野兽,要想活下去,唯一的选择就是——拿起刀,刀尖对准你面前的每一个人。”
“可是不甘平庸的又何止他一人。”
长宁知道他们这是有话说,只是没想到เ,有朝一日两人坐在一起喝酒会是这幅场景,她替他们一人满上一杯酒,仍是劝了一句,“少些一点。”
长宁看着两人闷头饮酒,一幅醉死方休的势头,忍不住出声道,“好了,皇兄,秦哥哥,你们两个别喝了。”
静和一僵,她猛地回头,眼中浑着难以置信的光,惊惧地看着长宁。长宁安安稳稳的坐着,目光平静。
“哈哈哈哈,”她大笑,简直要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出了眼泪,她站在四皇子面前,爬上了布满精致酒菜的桌子,留长的指甲简直要戳到他的眼睛里面去,她笑嘻嘻地说,“你看清楚了吗,我是静和,坐在那里的才是你们要的人!你们带她走,可千万别抓错人了。”
说话的使者遭到了冷遇,他的态度便也变得硬梆梆的,他阴阳怪气道,“大郢的皇帝不是九五至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吗,怎么,如今收了我族的粮食,又想反悔了?”
狭小的草地已经不能满足众多成狼的瓜分了,再争下去,这片草地上的土地都要变成焦炭了,他们便一致把目光投向土地肥沃的大郢ຐ。
可是,命运从不会厚待每一个人。
“我知道。”长宁死盯着折子,胸口起伏毫不退让道,“等出了这道门,皇兄想怎么罚都行,可是现在,我想要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来时匆忙,一路日夜兼程千里奔波,回时秦将军却找来一辆舒适宽大的马车,找了车夫和侍卫,为ฦ她备好了瓜果蔬饮,嘱咐她路上不用着急,可一路多领略些各地风景人情,不用赶路。
“别怕,”长宁抱着他,两人搂在一起,她温声说,“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的。”
“不是什么大事,”秦将军道,他倒是不曾犹豫,“你就在此处看,不要带出帐外就可。”说着他把文书合上递过来,隔着一个书案长宁去接,秦将军的手却突然碰到了叠起的一摞文书,哗啦一声,文书整摞翻倒在地,秦将军手中拿着那册不知何时也滑落,混在其中ณ再找不出踪迹。
秦深头痛得简直要炸开了,他勉强支撑着,听着长宁和秦父来来回回地重复一句话,听的云里雾里不解其意,但仍是心中惴惴,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船扬着帆,顺水顺风而下,一刻千里,眨眼间就只能ม看到水天一色间的一道斜影。
现在大郢追回来的粮食,只有原定计划的三分之一。
秦深看看她,在她身上搭了件披风,自己้拎着缓缓归下了水流湍急的河,不一会儿提着两条鱼上来。
第54章
太后礼佛静心,年岁渐长睡得也少了,长宁他们到เ时,太后已在小佛堂诵经。听到通报也不意外,让他们候着,直到早课昨晚才起身,让他们进了偏厅。
一家人,长宁在心里喃喃自语,却是有些怕去见母后,她们素来不如何亲近,向来小太子也是知道的,因此才主ว动说陪着她去。
怕她还生气,也怕她太伤心太失望,再也不会生气。
长宁不言,提着放在炉上温着的热茶,抬手替皇上续满。
“是。”长宁点头,“你把那根树枝折下来,我们把它做成簪子好不好?”
长宁比划了一下,手掌放在头顶两寸的位置,“我想长到这么高,比你肩膀高一点点,所以你不要再长高了,就这样好了。”
他俩虽然说的都是“爱屋及乌”,用意却不大相同。长宁用的是意,借喻秦深看在她的面上未曾让静和太过难堪,秦深用的是形,直把静和喻为惹人厌的屋上鸦。
“我虽不乐意见她,但她是你姐姐,不论如何我总要给她几分薄面,”秦深无奈道,“好在平日想要避开她也不是难事,我和她也只是几次宴会上见过,其它绝无干系。”
虽然齐岸曾向她说过静和公主跋扈得有些过了,她却未曾在意,只当是女儿家过于娇贵了些,未曾想却已๐至此。
他缓声道,“长宁是长公主,位比诸侯王,百官见其皆该躬身行礼,静和公主身为公主,不及长宁尊贵。”
“陈大人慎言。”秦深抬手道,“敢问陈大人家有余财几何,又是如何有底气走进这里的?”
陈世坦言道,“我虽心有余,然力不足。黄金百两ä于我太过贵重,实在力有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