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时分,南宫夜进了福泰楼饮茶,他知晓南宫莫惜就在京里,可京城这样大,让他如何去寻他。他点了一杯普通的绿茶,后来一想,又换了雪芽。雪芽茶被端了上来,南宫夜清晰的看着那一碗茶汤变作血水,此时感受却比第一次见着还要深刻许多。
路过沁芳斋,这门已经紧闭多时,老板好似不打算回来了。南宫莫惜心下怅然,突然升起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垂下头来,继续行走在路间。因为刚从宫里出来,还穿着朝服,周遭的百姓对他有些怯生生的。南宫莫惜并不在意,从煜王府的侧门回了房里,让楚生给自己更了衣,接着又从侧门走出,他也不知要去哪里。
他多想,她能再睁开眼睛,多想她能再宠溺的叫自己一声“夜儿”。
这一幕,与父皇去时,何曾相似。
“皇上的意思是让王爷暂且别进宫,怕刺激了太后。”
他推开雅间的窗户,望着外面素白的一片,有些恹恹的。
南宫夜对上南宫莫惜的眼睛,低下头来:“三哥和皇兄是怎么เ回事?”
“三哥”
他坐在马车,又将现下的情况分析了一遍,找了当日看守国宝的侍卫询问,最终决定把火烧到十二身上去。
“嗯?”皇帝端起茶盏,“十七弟,朕虽是天子,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容儿一直在太后身侧。”
南宫莫惜警惕这话里的意思,“十七弟这话怎么说?”
“王爷已经决定动手了?”
“王爷,信。”
南宫莫惜只轻轻点了头,南宫夜心下骤喜。又把人抱紧了几分。
毫无意外的被拦下,南宫夜从车窗探头出去,皱着眉望着外面侍卫。
“那到时,十七就却之不恭了。”
夫妻对拜之后,送入洞房。花想容被搀扶进去,南宫莫惜留在厅外招待宾客。来的都是朝中的大臣,送的礼也都不是一般的礼。大臣们一一来贺,他带着笑容一一回礼ึ。到了最后就剩下南宫夜了。
“三哥,你放心。”
南宫夜怕的就是南宫莫惜也想争一争这皇位。
“他是我的选择啊,你若当我是姐姐,便该懂得尊重我。”
花想容冷笑,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南宫夜,“殿下何必假惺惺?”
如此这般的言语几乎天天从吴王的卧室传来,赵信只是默默的低着头,由着自家王爷在一旁咆哮。一般情况只要连续吼上三句,他就站不住了,扶着桌子重重的喘着气。南宫莫惜的那三掌是真真实实打上来的,若非他底子好,只怕真被打死了。
只是这事传到南宫夜那儿便少不得要嘲上几句。
“三哥日常练武强健体魄,哪能这么เ容易就生病。”
见南宫夜慢慢走向池子,南宫莫惜也慢慢跟上。他们两望着池子里倒映的月光,一时有些失神。好像听到当年的欢笑声、宫女太监紧张的恳求声一样。
他做了个万福后就朝着十二那ว幅百花图而去。看了一眼,笑了一声。十二问她可有指教。她说:“指教不敢,不过是觉得另一幅更好。”
南宫夜笑了一声,这声笑在这时显得尤为突兀。十二问他可有高见,他便说:“十二王兄不是忘了吧,本王素来讨厌这些,笑上一笑又有什么错。”
老板好红收起了印,便说道:“那锦上说,众人都只以为这是传世之宝,却不知刻他之人只当他是块相思印。”
“前阵子一个老朋友说在碧游山上挖到เ的。他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觉得挺好让我去看看。没曾想,居然是这么个宝贝。”
一场国宴,一派和乐。
入了皇城,降使下马往宫里去。此人名叫萨布,是北澶的外政大臣,此次派他来递交降书,也是北澶给足了诚意。
“楚生,本王今次不但死不了,反而还能ม成婚了。”
他这一生,说来也是可笑的。
两人都不亮兵器,只是赤手空拳的相搏。
“来人是谁,报上名来。”
那人问道,南宫夜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
两ä人斗ç了许久。空中又落下第三人,依旧是一袭夜行衣。他插入两人之间,轻声道:“皇上在府中ณ早有暗哨,若要知煜王下落,跟我来。”
两人一听,只见那第三人纵身跃起,在诸多房顶穿梭而去。两人对视一眼,立马跟上。
出了煜王府,到了京西凉棚。那ว黑衣人解了面罩,南宫夜借着月光一看,居然是楚生。南宫夜也解下面罩,往前一步:“三哥在哪?”
楚生早知这人身份也不吃惊:“王爷料的不错,你听了这事一定会返京的。”楚生咬了下唇:“王爷让我将印信交托给你,只望你能替他完成大事。”
“三哥真的真的”
那ว死了两字是怎么都问不出口的。
可就算他不问出口,楚生又怎不知他的意思:“是的,王爷的确已经去了。”
他一脸悲伤决不是装出来的,南宫夜最后希望瞬间抽离。“好、好。”
楚生将印信交给南宫夜:“我等都听从吴王殿下吩咐。”
“三哥的墓地在哪?”
“王爷死后,皇上不放心,将尸身运进宫里了。”
南宫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那个皇兄果然心思缜密,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既然这样决绝,本王也不念兄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