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花折了一根竹子,用一把狭长的苗刀,削尖了几根竹节,做成了简单的箭簇,布在“金神”可能出现的方向;还用缠在树上的麻藤编了一张捕兽用的网子,吊到一棵高大的云杉上,机关就设在他刚刚站的那个地方。
北面是他刚刚出来的山窟,南边像是一处高耸入云的陡崖,更不可能有别的通路。
奇黑的夜幕、星光的暗影、墙壁的影子、盖在他身上的白布床单、床单下凸起的一个人的轮廓。他总算确定,自己还活着,而且也很完整。
蒲花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他会不会像那ว些死尸一样,被人解剖分解研究,再封在那些奇异的水晶棺材里?
二
“有一个人,四岁练剑;九岁就杀了河间一带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满天飞;十三岁入山擒虎;十五岁赴大漠杀敌,七天建功,用他的杀剑‘天敌’砍下了朔方逆贼之ใ‘轻薄剑’卢生平野望的人头;十八岁,率人灭掉了纵横河朔、为恶一方แ的‘斩飞堂’,战杀了‘斩飞堂’总堂主ว霍斩飞;十九岁便坐镇‘天下第一寨’大雁阁,位列第三把交椅。这样的人,有谁能杀得了他?”
想起那个疯书生,他脑แ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不禁想起了后院柴房旁的那ว口枯井。
非但是人不见了,就连佛堂上的香炉都已不知去向。
蒲花道:“从你开口告诉我狼人这个ฐ事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你了;而从你想看我的剑的时候,我才开始怀疑你的。”
“哦?”
“圣上,臣救驾来迟,乞请恕罪。”锦衣统领“重霄九”颜似知跪在皇上身边,诚惶诚恐地道。“圣上一路旅途劳顿,臣特献上几位美人,榻前侍奉。”
幕中人的话,无异于命令,也是格杀令。被他说出名字的人,看来是必死无疑了。
蒲花不信似的道:“哦?可我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蒲苇在一旁้插话道:“义父还是提防着点儿好。”
唐碧失望地道:“我的解药还没有到เ手。”
“你不是已经走了么?”
索xing的是,蒲花并没有下杀手。
蒲花既然出身大雁阁,多少可以会一点儿的。
蒲花见唐碧并没有出手,不禁怪道:“姑娘找我,有何贵干?”
蒲花皱皱眉,问道:“唐门唐碧?”
小吃摊的老板是位jing瘦的汉子,正站在冒着浓烟的大油锅旁,忙着擀面,大声吆喝着。
可是刚坐下来,他就感觉有点儿不对了,他隐约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暗涌的杀气,可到底是谁要杀他,他却没能现。
随着短刃掉落的,居然还有他的一只手。他断腕的地方แ,还在喷着血。
被他扣住脉门,控制ๆ住穴道,原来只不过是佯装ณ的,做做样子的。这时的她,功夫极好的她,才是本来的她自己。
蒲花也含笑道:“也不用你管。”
蒲花又问:“你的家人呢?”
刀身上,有一道恐怖诡谲的裂痕,就像洪荒猛兽震怒时,呲露着的凶狠的獠牙,又如逢敌拼杀时,留下的凄惨的伤痕。
昔年“天涯一剑”唐弃统帅“yin山人”马踏匈奴,纵横塞外,所向披靡,凭借的正是这柄枯如梅树般的梅花剑!
锦衣人的眼神沉痛而哀伤似的,道:“因为ฦ他刚刚ธ杀了我的父亲!”
锦衣人终于明白,为ฦ什么会有那ว么多人甘愿为ฦ这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所用了,而且都愿意为他死心塌地地卖命,因为ฦ老人非但懂得知人善用,还知道每个ฐ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黑衣人似乎也现了这个空挡,立即挥剑补了过去,迎向闪着韶光的问君刀。
一刹้那,却可以扭转战局,生死立判ศ。
空气中飘散着叶子烟浓烈辛辣的雾气。
没人能知道,这位雄霸一方的老人此刻๑在想些什么,但人们却对他战朔方แ、灭蓟门、立回、占阳的豪侠事迹称道不已。
我又到底为的是什么?
——这个我必须直说,如果我也像某些人那样,尤其是自诩为讳莫如深的评论家或者自以为很聪明、高深莫测的阅读者,拐弯抹角地说,这部作品还有挖掘的潜力,还有提升的空间,还有润sè的可能,还可以再jing炼、凝练、火炼一下云云,那些自以为是的有识之士和缺乏理解能ม力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不知何时,蒲苇坚毅决然地已站到了蒲花身前,挡在两人之间。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支用河边的浮木削成的木刀。居然是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在危急关头救了蒲花一命。
蒲花忽然现,这个孩子有一颗仁心。
高照的那柄见神敬神,遇魔杀魔,淬有“七桂魅影”之毒的七绝刀,此刻就在他的手边,如果他刚才这一招,用的是七绝刀,孔雀必死无疑ທ。
可他却只用一把看着像刀的临时削成的木刀,凭借柳淡烟传给他的邪ิ神刀法,打折了孔雀的右臂,只伤不杀,可见这孩子的宽厚仁慈。
还有一点儿更令蒲花感到惊异,却又带着一丝欣喜和欣慰。他没想到,蒲苇这小子居然能有这么俊的身手,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不禁对他已๐然有些刮ุ目相看了。
以前他总以为这是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孩子,现在看来,他的想法错了。
他从蒲苇的身上,似乎也看到了自己年少轻狂之时的影子。
“你是谁?”孔雀目光如刀地盯着蒲苇。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蒲苇至少已๐死了七、八次,但现在,断臂的他,也只能ม是看看。
这个孩子用一种倔强的眼神,也冷冷地看着孔雀,道:“蒲苇。”
孔雀恨恨地道:“好,我记住你了。老子如能不死,天涯海角,我也会再来找你!”
说罢,已闪身疾飞,向望江亭的方向逃去。
蒲苇倔强地仰起头,坚毅地道:“随时恭候!”
居然没有再出刀。
三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蒲花在蒲苇的搀扶下勉力坐起来,端坐着调理气息。
蒲苇道:“有人写了张字条给我。”
蒲花不解地问:“是什么人呢?”
蒲苇解释道:“不知道,字条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放在客栈桌子上的。”
“字条呢?”
蒲苇从怀中ณ掏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城西十八里,河边望江亭,等蒲花。”
写字条用的是很普通的素笺,字写的不很工ื整,龙飞凤舞的,却很有力,像是出自习武之人的手笔。是谁在暗中帮他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