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雁空山拈起那颗魔方观察，看后满脸无奈地对我道：“我和她说，如果她能还原魔方，就让她跟你玩一小时的游戏。”他突然矮身凑近我耳边小声道，“我没想到她真的能还原。”极轻地说完一句，他很快直起身，用正常音量道，“麻烦你了。”
他这次听清了，点头道：“是啊，早ຉ上我看你到เ时间没起来，就想你是不是还不舒服，就替你跟阿山请假了。”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
“你不觉得我恶心吗？”问出这话的时候，我既害怕又期待。害怕看到他和学校里那ว些人一样，虽然表面毫无波动，心里一样觉得我变态；期待他能ม发自真心，不存假意地认为，我并非一个ฐ异类。
书都是二手书，本来就有一定年头了，在仓库放久了就有股味儿。从上层货架依次拿下书籍记录，打了好几个喷嚏，突然眼尾好像瞥到地上有个小小的、灰灰的东西慢慢靠近。
雁晚秋闻言有些失落：“啊？你这就走啦？”
那一晚我再没听到风铃的响声，雁空山将它收了起来。我一觉睡到十一点，做了一宿的梦，醒来忘了精光，只是精神萎靡。
封面有些久的武侠书递到面前，我愣愣拿在手里，回身看向那个ฐ“出手相助”的好心人。
而此时我尚不知晓，雁家还有第三个人的名字也取自这首五律——新雨，雁新雨。
“妈妈，你头上有东西…”我指着我妈头顶ะ，刚ธ睡醒的脑แ子还有点不清醒。
也是我的。
我手上又使了点劲儿，想将他拖开。他身上的肌肉跟石头一样，每一块都通过薄薄的衣料透出可怕的爆发力。
“年轻人怎么เ动不动喜欢打打杀杀的，先放开放开，有话好好说啊。”阿公也反应过来，过来当和事佬，对丁白舟道，“你别再动手，我让他放开你，你别犯傻知道吗？你打不过人家的。”
我只听到เ丁白舟支吾了一声，似乎是同意了。
怀抱里，雁空山身上的肌肉松懈า稍许，片刻后他手臂垂下，放开了丁白舟。
我也跟着松开了他，正要长出一口气，警笛刺耳的鸣叫划ฐ破街道寂静，一辆黑色警车停在院外，五十多岁的老警察进来就问：“谁报警了？”
院子里的四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应声。
房门这时稍稍开了条缝，姑婆探出脑袋，举手道：“我报的。”
结果就是姑婆在家带孩子，我、雁空山、丁白舟、阿公都被带到警察局。
我长这么เ大，除了拍身份证照，这还是第一次进警局，紧张又局促，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你看看人家孩子，脸都被你弄破相了，你好好反省反省！”老警察捧着个大茶缸，手指点着桌面，“写下来，都写下来。”
警察将我们带到เ警察局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要动手的雁空山和丁白舟两人写下一千字的检讨先承认自己的错误，才接下去了解情况。
雁空山二话不说扯过作文纸写得飞快，字迹潇洒流畅，笔走游龙，半小时就写好了一份漂亮的检讨。
老警察接过一看，笑了：“以前没少写检讨吧？这简直是检讨范文了。”
雁空山扯了扯嘴角：“小时候不听话，写过不少。”
老警察将检讨叠了两叠，收进胸ถ口口袋，又去催促丁白舟。
丁白舟可怜兮兮，鼻孔里塞着两团纸巾，趴在桌上写得愁眉苦脸，不停抓头发。
好像考试时做不出试题的我…
“事情就是这样，都是那ว个ฐ人先动手的。”阿公在一边跟人家女警花重复今天事情发生的经过，“我孙子才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又长那ว么好看，万一这个头坏了，有后遗症谁负责是吧？打人是不对，但这位雁先生也是一时激愤，出手相救，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
丁白舟忍不住抬头为ฦ自己้辩解：“我真不是故意动手的…”
“动手还有故不故意的？动就是动了，别狡辩！”老警察不客气地打断他。
脚尖被什么东西碰了碰，我低头悄悄一看，雁空山的腿从对面伸过来，鞋尖点着鞋尖。
我不动声色去看他。
雁空山视线先是盯着我的额角，过了会儿感觉我看他，又来和我对视。
“疼吗？”他无声地冲我做口型道。
我全身好似被一股电å流贯穿，从脚尖相触的那点开始，一直到额头伤口都酥麻一片。
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很疼。
伤口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一会会儿就自己止了血，现在除了抬眉毛的时候有些刺痛，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丁白舟过了五分钟也交卷了，老警察有些嫌弃地扫了眼那份检讨，勉强收进了口袋。
“说吧，到底为什么เ事？”他站在四人长桌一头，将茶壶放到เ桌上，问丁白舟道。
丁白舟瞟了眼雁空山方แ向，翁声道：“他不让我看自己女儿。”
老警察又问雁空山：“你为什么不让他看女儿？”
雁空山对于大庭广众谈论这件事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排斥，抿唇沉默了许久，老警察等不下去又问了他一遍，他才不甘不愿开口。
“那ว不是他女儿。”
丁白舟反应激烈：“怎么เ不是我女儿？我五年前和新雨分开，八个月后秋秋就出生了，她怎么เ可能不是我女儿？”
雁空山猛地倾身，双手撑在桌子上，像是要越过桌子扑过去。
“你没资格提我姐姐。”他声音很低很沉，眼瞳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丁白舟一下就老实了，背脊后靠，抵着椅背，声音弱下来：“我当年不知道她怀孕了…”
“知道又如何？你就能不出国不和人结婚？”雁空山冷声打断他，“当年为了出国，为了和有钱人结婚，抛弃跟了你十年的女人也没见你良心不安。怎么，突然知道自己有了个孩子就后悔当年的选择了？你别恶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