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表姐带路的,她是你的化妆师。”她让开身,跟我介绍身后的女孩,“楚童,二十六岁,目前是专业跟组化妆师,平常都是给明星化妆的。”
从停车地方แ到体育馆大门也就二十来米的路,很快就走到了。当雁空山只手推开厚重的大门,体育馆内明亮的灯光流泻出来时,他自然地松开了我的手,单方面的短暂甜蜜时光便也结束了。
我怔怔盯着他,面对他一脸诚恳,简直满脑แ袋的问号。
磕完一颗又一颗,磕得停不下来。
“丁白舟,我看你是想找死。”雁空山阴测测地将人抵在墙上,毫不留情又挥下一拳。
趁雁空山弯腰抱起女儿的间隙,我使劲揉了揉被他气息吹得滚烫的耳垂。
幸福来的太突然,让我始料未及。巨大的喜悦充斥心间无处排遣,我不顾手上还沾有泡沫,蹦跳着一把搂住阿公的脖ๆ子,在他耳边大声道:“谢谢阿公!我最爱你了!”
雁空山下车替女儿开了车门,将她固定在宝宝椅上,女老师和他说起最近雁晚秋在幼儿园的表现。
最重要的,他说的是真话。
条件反射地,我将手里唯一的道具——书,朝那只老鼠扔了过去,试图赶跑它。
吃饭是件大事,小女孩只得妥协,与我约定下次再战。
雁晚秋晃着两只腿,正在看《海绵宝宝》,闻声转过头。
“是我。”他身上穿了件和收营台小哥一样的深灰色带兜围腰,说话间他重新า拿出兜里的圆珠笔与记事本,一边查看书架一边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阿山你还特意来一趟,实在太麻烦你了。”阿公叫雁晚秋将手电照ั到墙上,自己้两手相握,探到เ手电与白墙之间,玩着简单的游戏,“嘿嘿,你看这是什么?”
我妈拍了拍头发,惊吓道:“什么เ啊?虫子吗?”
爱情就像柠檬汽水,酸酸甜甜,又很带劲儿。
吃完早饭后门铃就响了,雁晚秋门一开就扑到沙发上开电视。今天我和雁空山都有的忙,又是阿公带她的一天。
“棉棉阿山加油,下午阿公带秋秋去看你们哦!”阿公在屋外冲我们挥手道别。
雁空山一路都没有说话,虽然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但今天显得格外沉默。
我在这死一样的沉默中ณ饱受煎熬,车里播着小野丽莎的《玫瑰人生》,我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枯萎了。
“止雨祭”的大游行从南普街街头开始,街尾结束,按照ั步行街的长度和游行速度来算,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的事。可要使这场祭典游行尽善尽美,不留瑕疵,上百人却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筹备。
我们到南普街的时候,张叔他们已经在指挥封路了,道路两旁都拦了警戒线,到时候还会派人维持秩序。
给参与大游行人员休息、换装用的屋子是张叔他们临时征用的一间空置的门面房,室内就两张桌子几把椅子,连更衣室都是用纸箱子随便堆砌起来的。
我和雁空山一进屋便分开了,我被拉去化妆,他则被刘叔他们拉去对游行步骤进行巩固加强。
“你昨晚没睡好吗?眼圈有点深啊。”楚童皱着眉将海绵轻轻按在我的眼下。
我有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小声道:“有点紧张。”
视线余光瞥到เ雁空山正与刘ถ叔他们立在靠门处。刘ถ叔分了支烟给雁空山,他接了,弯腰凑过去点烟时,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视线转了过来。
我心跳瞬间失序,以往这种情况我肯定要避免与他对视的,今天却舍不得移开眼。
只是可惜,视线即将相触时,他的烟点燃了。
他轻轻吐出口中的烟,那些不讲规矩的粉尘颗粒物像被风吹散的云一样流动着,遮住了他的眉眼。
等烟雾散去,他直起身,视线以不再看向我。好像从来没看过我。
“余棉,这些都是为娘给你打下的嫁妆,嫁人后你要藏藏好,千万别ี叫其他小贱蹄子给偷去了。”孙蕊翘着兰花指,捏起桌上一支坠着红色流苏的金步摇。
“放回去,别给我碰坏了。”楚童嫌弃呵斥。
孙蕊撇撇嘴,做了个怪脸,但还是听话地将东西放回了原位。
这次的假发要比试妆那ว天戴的夸张得多,堆叠的发垫和各种发簪加在一起,少说有十斤。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天女要神将在旁้护着了,因为ฦ真的好重啊,重到เ仿佛所有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了我的头上。
涂完口脂,点完笑靥,楚童退开一些,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完美。”
孙蕊也凑到我正面打量起来,摸着下巴点评:“人间富贵花,天界白牡丹。”
楚童将一把米白色的亚麻团扇递给我,要我游行时挡住下半张脸,说这样有助于渲染天女的“神性”。
毕竟越虚的东西,离自己越远的东西,越是得不到才会越向往。
到一切都准备好,已经是下午。孙蕊用吸管喂我喝了点水,我怕等会儿上厕所,没敢多喝。
做完造型后我就一直没见雁空山人影,也不知这会儿去了哪里。
肚子好饿哦,起码要七八点才能吃东西吧,早知道早上多吃一个茶叶蛋了…
这样想着,突然眼前出现一块包装完好的巧克力,握着巧克力的手指骨节修长,皮肤下隐隐透出青色的脉络。
“饿了就吃一点。”
我抬眼去看手的主人,当看到雁空山此刻的着装ณ时,简直要瞳孔地震了。
如果说我的装ณ扮就是要庄重,要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留一点肌肤,那ว雁空山简直是跟我反着来。
怪不得张叔说他是最有神将样子的,一般人太难驾驭这个造型了啊!
雁空山下半身穿着一件黑色与紫色相间的宽松长裤,腰间垂下一圈颜色鲜ຒ艳,绣着各种花纹的粗布织片,透出浓浓民族风。上半身则唯有一双手臂套着仿佛黑色手套一样的东西,延伸到เ肩,腕部再以银色的饰物扣住,其余地方寸缕不着,只是戴了很多银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