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贵一表人才,是沙平镇公认的美男子,也是中国恢复高考后第一位从沙平出去的大学生。上大学前,他是沙平公社的文教干事,也是全汤县最年轻的一名公社ุ干部。当干部了,户口落到了城里了,可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ฐ农民的儿子。老父亲这辈子啥都没给他留下,只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整整影响了他大半辈子。从小小的文教干事到龙江大学的大学生,从沙平镇的镇长到市委副书记。他是一步一个ฐ脚印走到今天的,从来没有走错过一步,当然了,父亲留给他的那句话绝不是"๙圣旨",要不是他刻๑苦努力,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决不会从一个小小的公社干事走到今天市委副书记的位子上。
于波朝刘市长笑笑,目送他上了红旗车。
三天前,镇党委、镇政府派人来给他谈话,说汪吉湟养羊致富不忘众乡亲,在他的带动下,镇上的养羊业一跃而居全县第一。为了表彰他的业绩,决定提拔他为镇上的科技副镇长。听到这话,汪吉湟很惊讶。大概ฐ是祖坟上冒热气了吧,汪家祖祖辈辈没有人做过官,从天上突然掉下个官来,哪还有不当的道理?这样一想,一个ฐ农民一步登天当镇长也就顺理成章了。他说了两个ฐ字:能行。
市委副书记马炳见陈刚询问的目光盯着自己,说:&ุquot;可能有领导进过舞厅让老百姓发现了,这确实欠妥当。不过,究竟哪一个,连老百姓也说不上来。"๙
于波说:๘"๙你这市长还未上任,一个局的领导班子就弄好了,这为ฦ下一步的工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正说着服务小姐端上了菊花茶水,于波说,你们都回去吧,我们有人服务呢。小姐笑了笑说,我去给老板打电话。
程忠问:&ุquot;怎么样,这边的事?"๙
于波说:"很顺利。计委那边立项ำ的事刘市长早ຉ就交代了,我上午在那里待了半小时就把文件拿到手了。"于波从皮夹里取出了文件交给了程忠继续说:&ุquot;省计委立项ำ的报告也已快件寄出。刘市长亲自给他的同学打了电话,已答应给咱们的-引黄入新-工程给点钱,立项ำ更是不在话下。"
这真是太好了。程忠很高兴,他说:"于书记,你真有办法,半天时间做了这么多的事,而且件件都有着落…那ว省上给钱的事…"于波说:"๙别ี急嘛,今晚上请的客人就是财政局陈副局长和计财处三位处长,还有办公室主任。这事也应该是没有问题,陈书记和刘市长都给财政局打过招呼了,给钱是没有问题,就是多与少的问题。今晚上就看程市长了,能ม把陈副局拿下来,就能有个例外了。这陈副局可是海量。噢,对了,你是堂堂九龙酒廊的廊长,拿下没有问题吧?""没问题!"程副市长在于波肩上拍了一下说,"今晚就看我的了。"
于波也在程忠大大的肚皮砸了一拳说:"你老兄出马,这事我看十有八九是成的。"
正说着于波的手机响了,一接是陈副局长打来的,他告诉于波,他们十分钟后赶到。"走!&ุquot;于波拉起程忠说,&ุquot;我们到门外接财神爷去。"๙
陈副局长一行被于波、程忠请进了酒家,陈副局向主人介绍他的部下:计财处冉处长、吕副处长、吴副处长、办公室张主任。于波也把程忠、市财政局梁局长、秘书小于、司机小刘介绍给了对方แ。
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小于、小刘端来了大方盘,装满了刚煮熟的羊肉。于波对程忠说:"程市长,把你们新城的特色风味介绍一下吧。"
程忠笑得像个ฐ弥勒佛一样,他介绍说:&ุquot;这是我们新城的地方特色手抓羊肉。做法十分讲究,必须ี是六月龄的羯羊羔子,还必须是现宰现杀。剥皮、取出五脏、剁๗成小块下进大锅里慢火煮一个小时即可。为了让各位能尝到เ新城的原汁原味手抓羊肉,我们特意从新城拉来了活羊,请来了厨师…"陈副局等人禁不住扑鼻的香味和程忠介绍的诱惑,纷纷就要动筷子。
程忠说:&ุquot;陈局慢来,还有好东西呢,小于快把羊头和-文凭-ๅ端上来!"
小于端上了羊头和"文凭"。陈副局说羊头是认识的,可那细细长长的小蛇一样的"文凭"๙却不认识。程忠说:"这羊头和龙江的羊头不一样,龙江的羊头是干羊头没有肉,我们新城的羊头是肉羊头。"
程忠一边说着一边把羊头肉撕给了客人,客人们吃了起来,并称赞说香,太香了。程忠把口条和羊脑แ放到了陈副局的面前说:"陈局,这口条不吃不要紧,这羊脑是要吃的,大补呀。"陈副局长吃下去一半,把另一半推给了冉处长,又把口条推给了张主任,他抓了一块肋条肉吃了起来。程忠又说话了:"๙大家吃着,我给陈局弄-文凭。"๙他把"文凭"๙拿到เ手里,脱下了一层皮,撒了点盐端给了陈副局,说:"陈局,你把这个吃下去,我再告诉你-文凭-的妙处。"
陈副局说:&ุquot;๙先说说,这是啥玩意儿,我再吃。&ุquot;程忠说:"不行,先吃下去再告诉你。"๙陈副局便吃了下去。程忠说:"当年汉刘邦在西安建都后非常高兴,大宴群臣后留แ下了陈平。他问陈平:你知道寡人还有什么เ忧愁的吗?陈平说,皇帝ຓ陛下,请明示是国事还是私事?刘邦ะ说:非国事,乃生活小事。陈平微微一笑说:皇帝陛下,我明白了。刘邦ะ问明白啥了?陈平在刘邦耳边嘀咕了几句,刘邦哈哈大笑着说:知我者平也。陈局,这陈平说了句什么话呢?你猜一猜。"
陈副局说:&ุquot;๙难道是让刘邦吃文凭?"๙
程忠说:"๙一点不错。"陈副局问:"吃了这个有啥好处?&ุquot;
大家见陈副局还没有闹明白,便哈哈大笑起来。于波说:"陈局,今晚回去到เ家里你就知道了,不过可千万别ี对嫂子讲是我们程市长让你吃了文凭呀。"
这时的陈副局才彻底明白了这&ุquot;文凭&ุquot;是啥东西,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至此,场上的气氛高涨起来。于波说:"拿酒来!"小于拿来了金皇台酒,给客人的酒杯全满上了。于波端酒杯站起来说:"陈局,各位领导,我于波真心真意敬你们一杯。"๙陈副局等人全站起来与于波、程忠等碰杯、干杯。
程忠也站了起来,他举ะ着酒杯说:"陈局、各位处长、张主任,我代表新城市委、市政府敬你们一杯,谢谢对新城-引黄入新า-工程的大力支持!&ุquot;陈副局长说:"慢,听说程市长是九龙酒廊廊长,走遍九龙无敌手,今天怎么让我们开开眼界呢?"
程忠说:"好说,先干了这一杯,之后我连过三圈怎么样?"
陈副局说:"好!我当着大家的面说一句话,如果程市长说话算话,我在刘市长说的那个数字上再给你们加五千万。"
于波:"那就是说,在一亿二千万的基础上再增加五千万?"
"๙没有错。不过,这五千万可是有偿的,你得给我还上。"
冉处长:"局长,你可千万别上程市长的当,他可是有名的海量。"
陈副局说:"程市长是海量,我们加起来也算海量吧?"
程忠说:"๙在陈局面前我不敢说海量,好了!陈局,干杯!干杯!"๙大家把酒杯碰得叮当响。酒过三巡后,程副市长开始过桩了。程忠说:&ุquot;陈局,我开始过桩了,不过我有个条件。&ุquot;
陈副局说:"提吧,只要不过分。"๙
程忠说:"我按新城人的方式过,一圈-逢数叫花-,叫吉拳也行;一圈-尕老汉-;第三圈讲酒令故事。注意,叫错了、唱错了、讲错了都得罚酒。"
陈副局:"๙没问题,逢数叫花、吉拳,还有尕老汉,我们也划过,只是没有领ๆ教过你程廊长的高拳。&ุquot;在大家的笑声中,划拳开始了。
于波和冉处长是酒令官。冉处长见程忠一圈过完了才喝了九杯酒,大呼上当:"陈局,照这样下去,喝到明天程市长也没问题呀。"
陈副局说:"喝酒要喝出两个味才是真正的喝酒。一个是酒味、一个是人情味。程市长喝酒少,可喝出了人情味,我们只有奉陪到底了。"
于波说:&ุquot;精辟!陈局果然一字千金哪。"
于波宣布第二圈的规则:以&ุquot;尕老汉"为主,也可唱&ุquot;酒堂曲"、"๙快活曲",但必须要把唱的意思用动作形象地表演出来。唱错,表演错了都得喝酒。
程忠和陈副局边唱边表演起来:
…
怀抱琵琶么吆吆,
口吹箫哩么เ吆吆,
怎么样子弹哩么เ呀子吆
那么样子吹哩么吆吆。
十满堂、六高升、三星照ั、巧ู七巧、两人好、一心敬。
…
第二圈开始了,于波宣布规则说:酒令故事很公平,但必须逗笑大家,碰杯,谁也喝三大杯!程忠两ä圈过来,酒已๐经喝得不少了。但他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开始讲了。他说,从前呀,一个秀才、一个将军、一个农户住进了一家客店。晚上喝酒时,秀才为了卖弄自己有文,说,我开始发令,二位套用,谁发的好,套得好喝酒三杯,发的不好、套得不好不准喝酒。
秀才发令道:我的书桌四四方方,笔墨纸砚摆在中央,我在上面来来往往,一夜一篇中状元的文章。秀才发完令,自斟了三杯酒喝进了肚。将军也不示弱,随即出口成章:我的战场四四方方แ,十万精兵摆在中央,我在上面有来有往,一夜一场漂亮的胜仗。
将军说罢,得意的喝下了三杯酒。
农夫抓耳挠腮,说不出来。秀才和将军就取笑:说呀,说得好这坛酒全归你了。
农夫急中生智,说道:
我家土炕四四方方,
我的婆娘摆在中间,
我在上面来来往往,
一夜养了对文武双全。
农夫说罢,抱起酒坛独自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