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啦？”依依摸我的额头，说话的声音比平常温柔多了。
我跳起来，光着脚๐跑去拉门大骂：“你想吓死我啊。”
于是，我写下一封信，信的内容好像和他们有关，又无关，信的内容如下：
是你？是你？是她？是她？
“喂，今天出来散心，主要是说你，怎么又扯上我了。”我吼依依。
“跟我来。”男人说，接着引小小上楼ä，小小跟着他东拐西拐，围着楼梯转了好多圈，也不知转了几层，小小本来想数数，可是看着到เ处是玻璃门，她数不出来了，她第一次有了那么一点胆怯。最后秃头带她走进一个ฐ猪肝色的门，里面坐着一个穿得很整齐的女人，衣服窄窄的，裙子窄窄的，秃头指着小小对女人说：“让她去厨房洗碗吧。”然后出门离开，女人问小小：“认得字吗？”
“如果必须有个理由á，算为依依。”陈禾的眼睛有一点迷蒙，我用眼角撇见的一刻，心里有一点颤动，“或许他真爱依依。”我想爱情真是个麻烦的问题，剪不断，理还乱，如此形象地道出一个爱着的人心。只是爱纵有千万条理由，也不能束缚爱人的心，更不能ม伤了爱人的心，我确认陈禾是一把刀，爱一次，砍伤依依一次，我说：“为依依，你能ม为ฦ她做什么。”陈禾把手插进裤包里说：“我也不知道。”
“那好吧，我就等着你当了大作家后，沾沾你的光。”依依一把抱着我，也哈哈大笑起来。生活就那ว么เ安定在一个城市里，辛苦不想再说，只是依依要走了，我一个ฐ人住在出租屋里会不会有空旷的冷。
“这个穿着也太夸张了，他以为火车站是旧时的戏台啊，那ว么เ华丽的衣服也穿来逛荡，不要。”
那时候，我一无所有，我仅有每个晚上梦不完的梦。
“有用。”秃头看着小小的眼睛说。
“怎么เ用？”小小接着问。
“你清楚。”秃头说。
“不清楚。”小小仰起头。
“陪男人。”秃头说得很干脆。
“没有更好的吗？”
“暂时没有，因为ฦ你只有漂亮。”秃头说。
“你给我十万，我陪你。”小小仍然仰着头。
“你陪我？”秃头看着小小说：“不需要。”
“你需要。”小小靠近秃头抓着他的双臂问：“是不是？”秃头掏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一口后说：“是，但现在我可以给你十万，你走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秃头拿出一张支票递过来，小小没有接，她觉得秃头是个很怪的人，好像知道她会来一样，钱，准备得那么好。她再回来照镜子，自己是漂亮的，毫无疑问。同室最爱打扮的李梅正在酣睡，小小跳上她的床摇醒她问：“我漂亮吗？”
“神经病。”李梅骂一句后翻个身继续睡。
“不准睡，回答我。”小小扳过她的身子。
“你干什么嘛，平常看你老老实实的，谁把你教坏了，漂亮也得洗碗，不漂亮也得洗碗，漂亮有什么用。”李梅没好气地骂。
“好，知道了。”小小跳下床，捡了仅有的两身衣服离开，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无所谓伤心和迷茫，没有明天，当然就不在乎ๆ今天的饥饿，况且她习惯了这样的风餐露宿。她走走停停，看城市的天，没有村子里的蓝，看城市的人，都太匆匆。城市的鸟栖息在电线杆上等什么呢？等狂风暴雨？小小随手折断身旁的树枝奋力向电线杆上砸去，她心里说，鸟儿，飞吧，你有家，你不要出来流浪ฐ，流浪不是好玩的事情，你看，我长得多漂亮，可漂亮一点用处都没有，是不是？
是这样吗？小小自问，看着鸟儿飞远，她又缓缓地朝着这条街的深处走去，那ว里绿树成荫，傍晚渐近，树荫下6续出现一些相貌平平的女子，穿着暴露的衣服东张西望，她们做什么？每个人的神情都如此相似，轻佻，细看，轻佻中略带失落。
当看清楚她们做什么的时候，小小的胃里很难受，像吞了一只苍蝇。
她们的身体怎么那么廉价？五块，十块钱随便让一个男ç人带走，然后在一些隐蔽的地方แ草草交易了事。
小小起身离开，她想着自己向秃头开出的十万块钱，好像和十块也没什么区别ี，她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羞耻，她摸了下口袋，还剩2oo块钱，她是舍不得拿去住旅店的，睡觉可以随便一点，在外面蹲一夜也死不了，没饭吃可是大问题，于是，她决定一直走下去，在这个灯光还算温暖的城市里。
而小小会走去哪里呢？
我也拿不到เ答案，我心里，她是一个活物，命运不由á人为ฦ的构造。关掉电脑，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突然很想出去走走，拉开窗帘，我才知道，外面已是华灯初上，是第几夜？看了手机上的日期，知道是第五天，没有累，只有心被谁深深抓着的感觉，是小小，或许我出去透气，也是给小小透气，换上一袭素า白的连衣裙ำ，我如小小一般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
走着走着，有一歌飘来，声音很熟悉，又似很遥远。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
“董鑫！”我脱口而出，有要见他的渴望。推开“重金属”厚重的玻璃门，我找一个幽暗的角落坐下来，穿得干净的侍者赶紧ู过来招呼，我要了一壶茶，看楚生在台上用尽心的唱，我有流泪的冲动，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这个年代还有爱情吗？我越是怀疑，心里越是脆弱，我在向这两个ฐ字靠拢，我开始相信。
我给董鑫了一条短信说：“我在11号桌听你唱歌。”然后再给陈美：“突然很想你，不知道这种想念有没有恶。”
手机蓝灯一闪，是陈美回：“没有，我同样想你。”我看着手机屏幕笑，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欢谁，只是想念，突然突然地，单纯得美好。
“难得你来。”我还在傻笑，董鑫就出现在我面前。
“唱完了？”我问。
“唱完了。”董鑫答。
“我爱你的歌声，因为你的歌声，我原谅了你这个人，包括你所有的过错。”
“我有什么错？”
“私自闯进我房间，不说缘由带我去了一趟黑龙潭，分裂了我和依依的情感。”
“你讲点理，是你为一个虚无的小小，伤害了依依。”
“你也这么想？”
“是。”
“创น作有罪？”
“无罪。”
“那么小小怎么เ伤害了依依。”
“不是小小，是你，你要分清楚生活和创น作，你要知道小小永远是虚无的，不可能出现在你生活里。”
“你教训我？”
“没资格教训你，只是让你清醒一点。”
“你可以走了，放下我买的茶，然后，从我眼里消失，记住，是永远。”我说完，董鑫静静看了我一分钟，然后，把茶杯放下，转身进入黑暗中ณ。
我又拿着手机给陈冰了条短信：“我看到很多人走了，很多地方都很荒芜，我忍不住悲凉，却掩饰了悲凉，注定我是一个孤独的人，走在一条寂寞的路上，没有朋友，我不能回头，因为，我看见我的归宿在路的尽头，那ว里有我的一座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