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宁开着车，冷冷地转移话题道：“宁帆里头人差不多全了么？”
记者们安静下来，沉默地记录着，等着回去做报道。
许帆跟在后面，拉了拉邵宁的衣袖，满脸扭曲道：“你……你不是……不是说……”
门猛地被推开，另一名身穿便服的人走了进来，警员慌忙问道：“队长？你怎么来了？”
顾友杰面不改色：“你们……晚上睡在一起？”
许帆奇怪地看了邵宁一眼，没说什么เ，两人吃完夜宵，许帆把碗筷泡着，拉着邵宁洗了个ฐ鸳鸯浴，上床睡觉。
秦秋香闻言心花怒放，双眼发光地看着许帆：“是么？小许真是会哄人开心！来来，你的新办公室给你布置好了，你看看？”
许帆：“啊哈哈哈哈！媳妇我爱你！”
许帆闷闷答道：“我知道了。”
刘静往后偏了偏身子，斜ฒ斜地倚靠在许帆身上，小声道：“我是邵总的人，邵总是你的人，所以我是你们俩的人。”
邵宁眉头一挑眼一眯，长身玉立在门口，杀气腾腾。
费英强当即坐正身子，严肃道：“那ว可不一样，现在的合作关系要比以往亲密多了。”
方แ澄呼吸急促，皱紧了眉：“你！”
邵宁轻轻地从许帆手里抽走单子，当着他的面，将单据一条一条地撕了个ฐ粉碎。
许帆：“我以为你是坐台的啊！”
这点点微薄的薪水，要是放在以前，许帆一晚上就能折腾光。但是现在，他领ๆ了薪水，捏着工ื资卡，在自动柜员机上够着脑袋看余额。
夏至这天，许帆做了个冗长的梦。梦中的他依旧是五年前的模样，爬山虎绿油油地网住半面墙，他在墙边站定，痞兮兮地对身前的邵宁说：“我劝你最好别挣扎，外面巷子口可都是我的人呢，小哥我今天就是要在这里把你给吃了！嘿嘿嘿嘿！”
邵宁：“你见过他了？”
许帆：“恩。”
邵宁沉默了会儿，才低声道：“回避开他吧。我最近忙，可能没空多陪你了。”
许帆笑道：“我又不是女人，你在担心什么？”
不可否认，许帆拥有很敏锐的直觉。邵ๅ宁在用商量的语气和他交谈，这是鲜少出现的，正常情况下的邵宁，总是说一不二，冷漠强硬地融入别ี人的生活。而这会儿，他在跟许帆打商量呢。
许帆继续道：“待会我搭老费的车回家。你大概几点回？给你做夜宵。大男人一个，别ี想这么多。”
许帆挂了电话，搭费英强的车回了家。费英强孤家寡人一个，厚颜无耻地跟着许帆上楼，蹭了一顿饭，被许帆用一部ຖ名为欧美猛男大战的片子给吓得屁滚尿流。
许帆洗了澡，一个人陷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发呆。
客厅的窗户大大地敞着，冬季的风似乎总带着一股烟火的味道，携着窗帘舞起一道悠扬的弧度。
许帆坐着发呆，觉得日子过得索然无味。不知道什么时候，负担没了，生活轻松了，可是心里也就跟着空了。
以往总是要为了生活费，为了工ื作，为了老妈的身体殚精竭虑，很累但是很充实。可是如今，许帆才在这样一个ฐ黑暗的一个人的夜晚，发现自己空了。他特矫情地想起一句话，爱比不爱更寂寞。
但仔细想想，他跟邵宁之间是哪里出了错呢？又似乎哪里都没有错。
邵宁回来时，许帆抱着个枕头在沙发上睡着了，窗户打开，以至于暖气也不顶用，白嫩嫩的赤脚๐被冻得通红。
邵宁脱了棉外套，使力抱起许帆，一步一步地走回房，安置好了他，这才自己้跑去洗澡。
许帆在一片水声中隐隐地醒来，嘴里苦涩粘腻，于是趴起身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中，邵ๅ宁围着浴巾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整个人被热水一冲，显得很精神的样子。
许帆招招手，使唤小狗似的：“来，宝贝，抽口。”
邵宁跪到เ床边，就着许帆的手吸了口，尼古丁顺着气管一路下滑，麻痹了整个精神，让他放松地靠到许帆虚虚搭着的手腕上。
许帆夹着烟的手拍了拍邵宁脸颊，“饿么？还说给你做夜宵的，我等睡着了。”
邵ๅ宁轻声道：“不饿，凌晨了，快睡吧。”
邵宁越过许帆，躺到另一侧，习惯性地搭着他的腰，一会儿呼吸声就渐趋平稳了。
翌日，临下班时，许帆接到เ顾友杰电话。
顾友杰：“小帆，出来一块吃顿饭吧。”
许帆无奈道：“下次能换个提议不？”
顾友杰笑道：“那出来打球吧，桌球，咱们比比，看你这两年进步了没。”
许帆满含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友杰哥，这两年我迫于生计四处奔波，可能ม退步了，辜负了你当年的教导啊。”
顾友杰不以为ฦ意，“那出来吧，退步了的，我都给你教回去，欠你的，我都尽量对你好，补回来。”
许帆朝天翻了个白眼，“我得请示我家那位肯不肯。”
顾友杰：“呵，你倒是很听他的话。出来吧，告诉你件事，和邵宁有关。”
许帆冷冷道：“这个ฐ借口很烂俗，不过……我受用，什么เ时候到？”
顾友杰：“你过五分钟下楼ä，我在工地门口等你。”
许帆上了顾友杰的车，皮肤在冷空气下冻得通红，顾友杰褪下自己被捂得温热的皮手套，塞到许帆手心里。
许帆不客气地戴上，“说吧，有邵宁什么事。”
顾ุ友杰：“先吃饭再说。”
许帆：“好的，如果你想被泼一脸饭菜的话。”
顾友杰转头，在黑暗中凝视许帆，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想要拥抱他的情感。他忍了又忍，终究是克制住。转回头目视前方，他淡淡道：“你要泼就泼吧，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伤心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