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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蹊跷的血案

白影虽步履匆匆,急着向前赶去,却摇摇晃晃,姿态蹒跚,看似虚弱无力。从背影看,长披肩,应是个女子。她撑着一把黑色小伞,白裙上已沾了些泥浆,在花园的小径中急急穿行。远远望去,在夜色中忽隐忽现,有如游荡的鬼魂般,倒真有些吓人。“这世间,最恶的是人,不是鬼。”我想起了师傅曾经说过的话,壮了胆子,施展轻功,轻而易举就慢慢赶上了她。

梅皓晟走上前从念慈大师手中ณ接过匕,神情中不免有一丝踌躇,说道:“你们看,这匕的造型似乎有别ี于中原常见的兵刃,刀柄稍长,且带有弧度,贴合手形,方便持握;护手狭长,一端上翘,一端下弯,加强了手的保护,且易于力;刀身短直而刀刃宽,两面开有血槽,且锋利异常。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柄漠北或西域牧人随身携带的解腕小刀。此刀对于他们来说是必备的,无论男ç女老少,用途也๣广泛的很,给牛羊屠宰剥皮,削木桩搭建帐篷,乃ี至餐饮中切割食物,当然也是近身格斗兵器。”

“你哥哥呀,是以归一方丈的盘龙寺聚会为诱饵,让我上钩呢,之槐兄我说的可对?”梅皓晟放下茶杯,笑道。

“是吗?”梅皓晟从衣袖中掏出一颗红豆,这颗๣红豆有些特别,硕大异常,鲜红如血。“我们有大半年没去了吧?”

“你——”笑面玲珑想冲上前去,却被那尼姑拦住。

“原来是木姑娘、林姑娘,能ม遇见两位,真是三生有幸。以后如若有事,可告知与我,我定当尽力去办。”

身体在不停地往下坠。此刻,我脑แ中ณ一片空白。只听得“扑通”巨响,我跌入了水池中,虽然什么เ也看不到,但我知道水很深。身上非常疼痛,冰冷的池水使我立刻清醒了过来。我探出水面,原来这里是一个深潭。我慢慢向潭边的一小圈石地游去,好不容易上了岸,忙用手将脸຀上、上的滴水抹去。

“要不我们就照着这儿歌所唱试试吧,反正现在一无他法。”“好。”我答道,“你大声念儿歌。我们闭着眼睛行进,省得被这石阵搅混了。”

“你以前没进过这片林子吗?”我问。

血梅神教的教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所以选择一名英明的继承人是每任教主在位时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教主从他众多年幼的子嗣中ณ挑选出较优秀的四位,由风、花、雪、月四大护法分别带至中ณ原四大分教中,平时各大护法与教主ว直接信鸽传书,报告最新情况和中原的动静,到了教主ว认为该选继承人的时候,便会派圣女前往中原,明察暗访,从四位中挑出最适合做教主ว的那ว位。一旦ຆ教主确认继承人后,将授之予血梅神๰功,正式册封为“血梅延主ว”。所以说圣女的使命之ใ一就是选择合格的继承人,她是决定由á谁来接任教主的最关键因素า,因此在教中享有至高地位,仅在教主之下。这是本教的一大传统,前二十三任圣女都成功地完成了使命,使本教展飞,时至今日,教民已๐展到现在的万人,成为唯一影响中ณ原武林的一股强大的异族力量。难怪近年来中ณ原各大门派多次想把本教铲除,以消เ他们的心头大患。

听了我的解释,柳教习面色稍霁。未免言多必失,当下,便告辞离开。

因要回西安投宿,我便返回官道,一路折向西行。不远处,有一座简陋的茶亭,此刻倒也生意兴隆。我这才意识到刚才一路疾行,马不停蹄,现在已过晌午,不觉有些疲乏,于是,系马道旁,进茶亭歇脚,要了一壶热茶,几色糕饼,挑了个ฐ僻静处坐下。

冬日农闲,茶亭虽简,却也好不热闹,顾ุ客看模样大多像是附近的农夫,还有些官道上过路的旅人。

“哎,我说各位,听说了吗?”坐在我背后的几位正在闲聊,“那浥花坞的少主子离家出走了!”

“噢,真的?”另一个问道,“我就不明白了,每天都是些仙女般的姑娘陪伴左右,要我说呀,那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他却要出家?”

“错啦,错啦!你个笨驴脑壳,是离家出走,不是出家做和尚。说你笨你还不服,真是!”

“我家婆娘๤替浥花坞浆洗衣裳,听她说,前几天花总教习๤亲自出门去寻少主ว子啦。这少主子也๣忒任性了!”

“就是就是,花总教习,那ว是神๰仙娘๤娘般的人物,要我的话,让我干什么เ都行。”

“哈哈哈……”

哼,这群山野村夫!不过,花总教习离开的原因难道真是去寻离家的少主?真是如此,那这位少主确实有些任性,难当大任。

因为暂时无事,信马由á缰地闲走,来到西安城天色已暗,差ๆ点城门便要关上了。

当晚,就近投宿在东门长乐门内福乐全客栈。赶了一整天路,真有点累็了,梳洗过后便准备入睡。

坐在床边,整理行囊,突然,一阵急促的梆子声打破了宁静的夜空。“杀人了——”随着更夫报警声,四周一阵喧闹。刚刚ธ经历了归一方丈遇刺๐案,对于凶案十分敏感,于是立刻๑跃上客栈最高处眺望。夜色中,西南面不远处灯影曈曈,人声嘈ฤ杂,想必就是案处。

循着灯光飞掠过去,来到เ一座范围颇广的宅院,大门口有不少衙役进出忙碌。我避开衙役,从边上夹巷๕跃上厢房屋顶,俯身查看。正厅前的院子中堆放着被害人的尸体,长短不一,居然有三十多具!

衙役们正埋头验尸,为ฦ一人问道:“忤作,情况如何?”

一名小吏起身回答:“回禀捕头,属下共现尸三十五具,身份均已๐确认,为ฦ此宅院主ว人赵员外一家及全部奴仆,可以排除内贼所为。在其颈่部均现一条极细环状痕迹,沿痕迹处气管被切断,故此推断均为人勒杀。但是凶器却十分蹊跷,如此细痕只有丝与其吻合,但无຀法达到เ凶器的强度和韧度。”

“而且,”另一名衙役起身补充,“据此地更夫报告,今夜打更并未现赵员外家有何异常,只是看到有黑影从赵宅飞出,疑有飞贼光顾,敲门警告,无人应答,透过门缝现有人倒毙院中,才出警报。我等弟兄正在附近巡街,便立刻๑赶来。”

“那凶手多半是那ว黑影,”捕头沉吟道,“从此人行事来看,心狠手辣且武艺高强,十分的危险。只是毫无线索,体貌特征、凶器、杀人动机皆不可查,要抓住他,难啊。”

“这有何难,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从院外响起,这笑声很耳熟。果然,大门外围观的人群中ณ露出一张娇俏的笑颜,笑面玲珑!

不顾众衙役狐疑的目光,笑面玲珑径直走向捕头,微笑道:“大人,小女子恰恰知晓这凶手的来历。”

“你又是何人?可知官差ๆ办案,不得打扰?”捕头有些不悦。

“大人——小女子不是胡闹!小女子林绮彤,师傅乃是蜀中红莲师太,西安盘龙寺归一方丈乃是我师๲伯。”笑面玲珑解释道。

“原来是归一方แ丈的师๲侄,失敬了。”捕头正色道,“还请姑娘赐教。”

“小女子不敢当,”笑面玲珑倒也不计较,说道:“这凶手的姓名我不知道,不过听了各位大人的描述,她应该属于一个ฐ神秘的组织,那便是如今在吴地恶名昭著的‘冰蚕教’,此教派下有个杀手集团便叫‘冰蚕女’。这些冰蚕女武功奇特,以神奇的冰蚕丝为武器,杀人于无຀形,为害吴地,不向如今竟然展到了西北。”

“若真如林姑娘所讲,那赵员外一家便是被那冰蚕女用冰蚕丝所杀,这倒能ม解释那神秘的勒痕,”捕头赞同道,“不过如邪ิ教渗透西北,则事关重大,我必须禀报知府大人,到时还须林姑娘从旁佐证。”

“那是自然,我便住在离此不远的顺风客栈,到时来寻我便是。”笑面玲珑便笑着离开了。

嗯,顺ิ风客栈,记住了。看来,笑面玲珑走南闯北,倒是知道不少江湖掌故,明天便去寻她详细了解冰蚕教的情况,也为ฦ来日寻访吴地做些准备。打定主意,我便顺着屋脊飘向后院离开。

从后院高墙滑落,外面一小片空场,和前院嘈杂喧闹相反,小巷里一片寂静。空场的正中是一座影壁,皎洁的月光下,拉出一道斜斜的影子,影壁上下镂刻着两排砖雕,无非是福禄寿喜、岁寒三友、五福临门之类的。蓦然间,那岁寒三友松、竹、梅显得格外刺眼。没错,有一朵梅花被雕成了七瓣尖叶,那正是血梅花!

师傅临行前反复叮嘱๥我,若有事,除四大分坛外,还可寻找各地的联络点相助。七瓣血梅花所标地点便是当地神๰教的联络点,肩负秘密任务单线联系的教民在此交换信息进行联络。难道说,这赵员外也是神教一员,且是不受分坛领ๆ导单独行动的秘密成员?那么这次灭门行动是否是冲着神教而来?我很想立刻返回赵宅探个究竟,不过,今天显然是不合时宜的。看来,只好改天再寻机会了。

我抬头再看了一眼岁寒三友上的血梅花,转身走出了小巷。

身后墙角,一株低矮的梅花在幽幽的月光下开得分外妖娆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