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侮辱我了!他们怎么会认为我是女人!”
他居然还在掉眼泪,好像哭得更厉害了,我从他掌心挣脱出来,去给他擦眼泪。可是——我伸到半空的这条手臂居然光溜溜的,甚至肩膀、胸口……左右挪动一下,我得出了结论:现在的我一丝不挂。
我如今的目的地是沙海的另一端,那里有我的童年时光,以及我深埋的一段禁忌的情感。王都的大路是用上好花岗岩铺成的,罗马风格的宫殿是战争和侵略留下的滚烫烙印,与我离开的那座滨海ร小镇相比,王都的每一座建筑都辉煌ä宏伟到夸张,拼命仰视一定会把头巾掉在地上的。因而,那高高建筑的房顶就成了极隐秘的所在,是那ว段日子里我和她的“空中ณ花园”,她尤其喜欢王宫最高处的拱顶,因为那上面镶满了蓝白两色的马赛克,这让她想到เ自己的家乡,日光下,蓝色的海,以及海ร边房子的白粉墙。
我松了松他环紧的手臂,他微微一怔,才迟疑ທ着放开我。我翻身坐起来,解下脖子上的绿宝石,拖在手心里,神色郑重地注视他。他忽然惊觉,趴跪在我面前。于是那ว本应庄严的授位仪式就在这张整洁呆板的小床上完成了。绿色是沙漠的至宝,预示生机,而这辈辈相传的王座之宝才是真正权力的象征,没有它,名不正。
“偏不告诉你!大骗子!胆小鬼!骗子!骗子!冷血的骗子!”
“决定了,我就打劫这个,不过——”他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桌前,开始给面包片涂ิ上新榨的橄榄油。
“请问,这个时候光顾,需要我做些什么?”我放下手里的一对戒指,站起来走到那孩子面前。
其实,我本应该带撒玛离开苏美尔,可遵从了魔鬼的旨意一般,我做不到。魔鬼说,我亏欠了两个孩子。于是现在我装作从阿卡德远道而来语言不通的伊西塔,准备接受撒玛老师的苏美尔语教育,而撒玛则可以借此机会辞掉所谓的圣职,陪在我的身边。
“她怎么เ会注意这些!”
刺๐眼的日光被窗子过滤了大半,柔柔弱弱地照拂着这间屋子,倒像是月光。呼吸着光线,似乎ๆ能闻到熟悉的气息,我记得这间屋子,这是哈丽暮从前的住处,有着嵌满月光石的四扇大窗户,像梦一样美。我从看到เ那扇窗就在想到哈丽暮。这是梦吗?
索性闭了眼不理会他的小小虐待,“风,告诉我这世上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我亲自去迎娶伊西塔,不过,我把她和她的随从留在了沙漠里,流沙是不错的坟场,你知道的。”
“谢谢你,你这人很有趣。我叫哈丽暮,从雅典来。”
“风,告诉我,我走了以后,苏美尔生的一切。”
“对不起,我怎么又相信了该死的拉撒人。”
我敲敲他的头,“城里一定有衣服卖。”
是的,苏美尔怎么会需要我,对于故乡来说,我是个耻辱,抽去了一段禁忌的情爱,我俨然一具对这世界一无所用的空壳,不是么เ。
我兀自在气鼓鼓地懊恼的时候,他却已经爬到我身后开始为我梳头了。
感觉到我身体轻轻的震动,他把脸贴在了我的胸膛上,“哥哥,你的心在说话,说他很痛。”
“你现财富了么?”
“我还有个绰号叫‘魔术师’,想必你不知道吧。”我丢下绳子,从他的身上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皮囊,掏出祖母绿项链,戴回自己้脖子上。
“你为什么不害怕我呢!?”他再次亮出手中一尺来长的刀,提醒着我那ว不是摆设。
不知过了多久ื,是脖子上一阵钻心的揪痛把我拉回现实的。我冷哼一声,瞬间,一片天旋๙地转。
“风……”我知道他就在身边,黑暗里,我想确认生了什么。
擦亮油灯,我看见风凑过来仔细端详我,我想爬起来告诉他,可能是蝎子什么เ的,但是实在很晕,甚至连他的样子,也陷在漩涡里。
“风……小心……”
“嘘……我知道……”他二话没说,把我揽在了怀里,“还记得那个夸你的人吗?他给了我这个ฐ小家伙。”他掌心的玻璃瓶里,一只小小的黑色狼蛛兀自意犹未尽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