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多也未必是好事,那些挎剑悬刀的江湖客,总是让店小二捏一把冷汗,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爷,少不得就得挨顿训斥。
男人道:“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一阵衣袂声传来,在距冷丰ถ不远的房顶上一道人影一闪即逝,像鬼魅一般,衣袂带起的风吹落了房檐的积雪,徐徐落下几许。冷丰的酒葫已挂在腰间,冷丰的人也已๐经飞了出去。
这个中年人当然就是冷丰。
少女已望向这个中年人,中ณ年人手中的筷子上正夹着一块肉,刚才生的一幕似乎ๆ并未落入这个中年人的眼里,难道他是个瞎子?他当然不是瞎子。既ຂ然不是瞎子,却又如此无动于衷,难道他竟是如此冷血的一个人?还是他这个人已经目空一切?他的样子似乎并不难看,神态也并不冷酷,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少女喝得是茶,不是酒,有趣的是这酒馆里居然也有茶。少女将剑放在桌面上,位于身体的右侧,右手则握在剑上,她是用左手喝茶的。
倘若你还长有一双眼睛,而它们也还没有坏的话,你自然就会看到。单看矗立在大门两侧几乎齐门高的巨เ大石狮,就足以让你敬畏三分。大门两侧的地面上一尘不染,连半片落叶都不允许出现,义แ云镖局的门口怎么可以有落叶?它只允许有茂盛的青松。落叶象征着死亡,而青松则是挺拔的象征。
酒馆儿外其实是两个人,另一个ฐ人一直站在酒馆儿的门口,此刻他已๐经走进来,就坐在刚才那人的对面。
既是除夕夜,
人有感情,也有恐惧。
人有生命,人会死亡。
少女已全神戒备,似乎随时准备出致命的一击,冷丰自然看在眼里,却微笑着道:“你怎么不笑了?”
少女道:“我笑不出!”
冷丰道:“为什么笑不出?”
少女道:“我当然笑不出!如果你的债主追到เ门口向你讨债,你能ม不能笑得出?”
冷丰道:“我也笑不出!”
“僵尸”行至少女的跟前,似乎并没有拔剑的意思,只是轻轻的将包袱摆在酒桌上,抓着包袱手一松,包袱的四个角滑落下来,一股血腥味迅向四周扩散。宾客们都已看清楚包袱里的东西,分明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酒馆儿里的宾客,有的已经在结账,店小二已๐经跑去了后堂,向店主ว禀报。
冷丰仍在喝酒,既没有看“僵尸”,也没有看人头,眼前的一切似乎ๆ都与他毫无关系,他甚至懒得关心,他的眼中似乎只有酒。尽管如此,冷丰还是认清了这颗头,就在片刻๑之前这颗头还跟他的身子在一起,他的主人一定想不到自己会死,也一定没有想到在他死后,他的头会被拿来这里。
冷丰望着少女道:“看来你的债似乎ๆ不小?”
少女冷冷的道:“是不小!”
冷丰道:“你打算怎么还呢?”
少女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冷丰道:“每个ฐ人的生命是否只有一次?”
少女道:“是的!”
冷丰道:“你若还了别人,岂非自己也活不成了?”
少女道:“自然是的!”
冷丰ถ道:“但你还是要还他一条命?”
少女道:“是的!”
冷丰ถ道:“实在是有趣!却不知你如何还有第二条命?”
少女道:“我当然还有第二条命?”
冷丰ถ道:“谁的命?”
少女道:“他的命!”少女的瞳孔已在收缩。
冷丰道:“你欠得怎会是他的命?”
少女道:“他若活着,我是否应该还他一条命?”
冷丰道:“是的!”
少女道:“他若死了,我的账是否也已๐经还清了?”
冷丰道:“债主既然不在了,债务自然也就不在了。”
少女道:“你赞不赞成?”
冷丰道:“我当然赞成!欠债还债天经地义。”
冷丰ถ和少女似乎ๆ并未将“僵尸”放在眼里,而“僵尸”似乎也并不在意他们,但此时“僵尸”却开口说了话:“你还可以有别的方แ法还债!”
“僵尸”的话少女自然是听得懂的,你既可以为了还债而杀人,别人当然也可以为ฦ了讨债而杀人。
“阁下是否准备趟这浑水?”“僵尸”布满血丝的眼睛虽然盯着少女,话却很显然是对冷丰说的。
“认识我的人都说我这个人比较爱干净。”冷丰笑道。
“僵尸”道:“这无疑ທ是个很好的习惯,阁下既然爱干净,就最好离开这里,免得被鲜血弄脏了衣衫!”
冷丰道:“这个建议好像很不错!”
“僵尸”道:“能够活命的建议通常都很不错!”
冷丰已不再说话,起身向门口走去。
少女站起身道:“等一等!”声音已不像刚ธ才般冰冷,“你真的要走?”
冷丰苦笑道:“你看他有没有打算留下我?”
少女道:“没有!”
冷丰道:“我岂非只有一个ฐ选择?”
少女道:“你似乎不像是胆小的人?”
冷丰道:“可我一向很爱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