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才应该抱歉。”敏敏忙说：“都是我惹的祸ຖ，若不是我，一切事也不会生。”
张律师呢?”他问。
有差别吗?她心里想。
一会，他由远远那端一扇紧闭的门，拿出一个无线电话，仍然一副扑克脸，递给她说：
吃剩下的东西，有别人的口水，不是好脏吗?”敏敏天真地问：“他怎么敢吃?”
没想到你真会做菜呢!”
洋娃娃ใ给敏敏温馨美好的回忆，也同时提醒她微寒的身世及悲惨的童年。
他走到连着办公室的房间，里面俨然是一间高级套房，床、柜、电å器……什么都有，是他平日忙时休息用的。但个人色彩很淡，只几件换洗衣服，反而像旅馆。
云朋，我们可以亲如兄弟，你竟给我这种评价?”信威怒瞪着眼说：“敏敏跟我，怎么เ会毁了她?我未婚，她未婚，我们在一起天经地义，谁能ม管得着!?”
老实说，我若有妹妹，绝不愿她和你在一起。”云朋反唇相稽，“我就因为和你亲如兄弟，才很清楚你对女人的态度，信手拈来，玩世不恭，从不认真。这原无可厚非，你大可找懂得游戏规则的女人，何必去招惹敏敏!?”
为什么不找敏敏?”信威将她揽过来。“敏敏比任何女人更知道游戏规则ท，不是吗?”
敏敏实在不愿再引起他们之间的纠纷，苦求说：
张大哥，我心意已决，你就不必再管我，选举ะ比较重要，不是吗?”
之后云朋仍不死心，三番两次打电å话来。
敏敏，你又何苦呢?”云朋声音有太多担忧，“你知道你这样走下去的结果吗?等信威แ厌倦了，你又情何以堪?信威人并不坏，只是自幼就被训练得独立无情，除了他的事业，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你懂吗?”
我怕了他，你知道吗?”敏敏说：“就如你所说，任何东西，他得不到手绝不罢休。若不是利用选举ะ，他也会用别的手段，要我和他在一起。这也许是前世的孽债，今生注定逃不过的劫，不如早ຉ还早ຉ了!”
你爱他吗?敏敏。”云朋突然问。
爱?”敏敏凄然一笑，“我和他之间没有这个字眼。我想他的字典中也没有爱情两个ฐ字。”
我也曾这么想过。”云朋随她苦笑，“但很难想像一个对父母尽孝，对手足义不容辞，对朋友古道热肠的人，会缺乏็天长地久的爱情?我一直觉得他会是好丈夫、好父亲，只是没碰到好女人。敏敏，你太纯，不够世故，不懂手腕，你斗不过信威แ的，千万别沉迷在他的甜言密语中，可以的话就快点离开他。”
我都知道。”云朋的话让她心酸，“我比你想像中ณ的坚强，你放心。”
天呀!即使我欣赏信威แ，尊重他、信服他，把他当成兄弟，但永不原谅他对你的所作所为。”云朋咬着牙说：“如果他有伤你一分一毫，我绝不坐视不顾ุ!”
敏敏了解云朋的多虑。但信威对她是宠爱占有的，一有空闲就陪着她过两人的世界，似乎外面愈反对他们，他就愈把她紧护在自己的怀抱中。
盈芳对这件事满头雾水，敏敏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盈芳以一颗单纯浪ฐ漫的心，看信威对敏敏的呵护有加，而敏敏对他的小鸟依人，她也不反对，只偷偷问：
他会不会娶ດ你呀?”
盈芳哪知道天下不是件件事都有“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快乐的生活”的结局。
现在她下了班，一天工作圆满，为受虐儿童的心理治疗与成立诊所也有了眉目。刚ธ和盈芳通电话，又为几盆花浇水，擦拭着紫ใ晶水仙，在愉快的心情下等待晚归的信威，说不上什么幸不幸福，她一直是知足的人。
只不过下面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门开了，信威走进来，立刻๑抱着她吻着说：
我的小妇人正在做什么呀?!”
擦紫ใ晶水仙呀!你没看到吗?”她笑着说。
我差ๆ不多要相信这玩意有法术。”信威แ假装认真的地说：“你天天擦，擦出了魔法，我就着魔愈深，对不对?”
才怪!”敏敏不理他，要站起身。
不然我怎么เ愈来愈喜欢家居生活!这星期天，我要去高雄看一批货，我们顺便去玩玩。”
星期天不行。”敏敏吞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气说：“我要和盈芳去台中看刘ถ家志。”
他的温柔笑语完全不见，敏敏像坐在一块冰上，她忙站起来，脸上亦是强硬表情。
如果我不允许你去呢?”他一字一字极慢地说。
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去。”她也一字一字回答。
刘家志已是不相干的人!”他暴怒地说：“现在你住我的、吃我的，是我的人，你不可以去!”
我现在赚钱养自己。”敏敏已๐习惯他的口出恶言，也能ม平顺回击，“况且我不是任何人的人，我是自己的主人。家志刚由绿鸟调回，我答应去看他。基于道义แ，我非去不可，何况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信威แ走近她一步，眼中带着胁迫，“一切都是过去式了，明白吗?我不要你和他肮脏的过去污染了我们现在的生活。”
肮脏的过去?”敏敏真的生气了，“有什么脏?家志比你君子多了，他尊重我，没碰过我一下，没有言语侮辱，总是保护我。他对我比你对我好多了。他不但会保留我现在的生活，而且还有以后的生活，一辈子不变!ำ”
敏敏一向温温顺顺ิ，但一旦ຆ面对原则，就顽固起来，她知道她会惹火信威แ，而且在探他对她的容忍度，在拿他们的感情当赌注。即使她胜算如此少，她也无法为了信威，背弃为了她而坐牢的家志，舜洁的家教不是教她做一个忘恩负义แ的人。
好。”信威แ不再争辩，只用十分冰冷的语气说：“你去看他，就永远留แ在那ว个地狱中ณ，不必再回到เ这里了!”
敏敏有些被吓住了。她强迫自己้不能软弱，也明白一旦她低了头，就永世输了，而且会输得很惨，这一世就逃不出对信威无望的爱恋中ณ。她挺起胸膛，拿起皮包，一声不吭地离开信威แ的家，心寒到เ没痛、没知觉。
隔着玻璃窗，剃๙光了头的家志显得更削瘦，眼睛更大，仿佛又回到那挨打的国中ณ时代，敏敏看了，眉头始终展不开。
真高兴，你们都来看我。”家志脸上有大大的笑，他的眼光没离开敏敏。“敏敏，你好吗?你看来精神不太好。”
我很好。有一份工作，盈芳书也念得好。”敏敏努力微笑，“倒是你，在里面滋味一定不好受。”
也还好，反正看书，学点手工木匠，日子很好打。”家志说：“这一年多来我也想了很多，打算出去后，好好做人做事，也劝我义父解散北门帮。台湾的社会变了，一味地躲在社ุ会黑暗处惩凶斗狠又有什么เ搞头，事业总要在亮处闯才有意思。”
他们又谈了云朋的选举，会面很快结束。一出来，敏敏又回到原来的委靡状况。
姐，你别ี这样，连家志大哥都看出来你不太好。”盈芳劝着说：“我本来以为今天来，你会开心些，结果还是一样。”
放心，我过一阵子就好。”敏敏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