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尽管石化的海不堪提起,但说实话,我对石化是比较有感情的。我的两个小学同学在石化念高中,常把石化吹得天花乱坠,说爬上了他们学校的最高点后大海一览无遗。记得上次他们为了在我与松江二中面前卖老,把他们的上师大二附中ณ说得像个ฐ妖精,什么千年古校都出来了,并大放厥词说学校都是古老的一层楼,由á此我想到เ了他们所谓的“最高点”,说莫非你们为了看大海没事爬旗杆玩?他们摆手说上回是吹牛,这回说真的,每天晚上听着海涛๙入眠,心旷神恰。毕竟听海涛和海的美丽与否不可混为一谈,我们大可不去看海只听海涛,并想象那是一片美丽的海。这个道理和喜欢一个电å台主持人的声音而千万不要去见真人是一样的。朋友又说韩寒啊你凑合着吧,好歹那ว片汪汪灰水已经符合一望无际的条件了,何必求蓝ณ呢?况且石化这个城市就是填海造田à,为了建造一个ฐ石油总厂而来的,原意只是厂子里一个生活区,海能好到哪里去。

傻子》表后,我很高兴,去外面吃了一顿自我祝贺。两个月后,表了一篇《书店人我们班主任是数学老师,看了我的文章觉得恶心,因为我一向不喜欢“啊”个不停地去赞扬谁,然后结尾表决心要向他学习。班主任说我文笔下流。我气得宣布,今后一百年里,我们初中没有一篇文章可以过我韩某人。我厌恶那做人的所谓真谛——“圆滑一生,虚伪是真,四面讨好,八方奉承”。别人夸你你要说自己不好,明明别ี人不好也要赞扬“你比我好”。加上我生性不爱受困,常常违反班规,班主任常罚我抄班规2๐o遍,我只好三支笔一起握。我常对人说,我的一手好字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文集收录了以前๩我的一些稚作,这些表过的文章大多是读初二时写的,后来越写越幼稚,停笔一年。再用一年写了个长篇,又停笔一年。然后,就有了《零下一度》。有人说我写起文章来倚马千言,那ว未免太大看我或太小看马了。我写作向来是拖拉机度,左ุ磨右磨磨得手酸了,就戛然而止不写了。出来的就是那些评论家常称之为“欲言又止余音袅袅引人遐思”的文章。

要说打篮球的水平,那晓峰可算顶ะ尖选手。这厮在足球上差我几截,便苦练篮球。我儿时村庄里有一个小学,里面有一块篮板,属儿童级,低了好几厘米,晓峰没事就去抓篮框,对其摧残不已。就冲着这一点,他就是党和人民和广大篮球爱好者的公敌。后来这小子终于改了劣性,不抓篮框了,专练投篮。由á于在这块场地上投惯了,一到正式场地就明显用力不够。后来卧薪尝胆,强身健体,球技大有长进了。

晓峰有个哥哥,长他3岁,现在同济大学。以前也๣是职校生,后来所谓迷途知返,以“三校生”的名义考进大学。果然不愧是“吃在同济”,那厮进去一年后,再见面时已经油头肥耳,大呼同济没有白夫。而且那小子已๐经在思想上有飞跃,开始认为ฦ自己的名字难听——春峰。小时候,我们常拿《小草》这歌嘲他——“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然后就是春峰觉得我等孩童思想幼稚,并对我的文章不屑一顾,仿佛觉得用我的文章擦屁股他的屁股都会觉得丢脸——丢屁股。

春峰是一个ฐ刻苦学习的好大学生,不沾烟酒,没有女友。去年喜讯传来,他喜得奖学金3ooo元,震动全村。于是全村人都立其为榜样,恨不能ม为其打个雕塑放在村头。晓峰、春峰的父亲是村长,属于权威人物。他教育儿子,一般不打,舍不得打,等憋到一定的程度后什么家伙都操出来了,打起来全村都砰然作响。

在村长父亲的教育之下,两个ฐ儿子没有沾染什么เ恶习。要知道,在农村,把儿子调养得如此之乖也๣十分不容易,所以村长的威严å大为ฦ提高,村民有事都去找他,大到เ老母亲被杀,小到老母鸡被偷。

在小时候的玩伴里,还有一个头大体壮的小于叫春平。这小子今年刚念初ม二,育尚未开始,三年前看见是什么样,现在仍是什么เ样。春平这小子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三年前大人曾预言他长大以后一定会艳惊神州,不想三年后还没长大,只好推迟再议。

论在我们村里,最疼爱孩子的家人当属春平的奶奶,该老不幸一眼失明,照ั理来说对春平的管教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事实不是。她老了,走不远,所以采取的办法是千里传声,出门大吼——“春平——”,语气中有将他大卸八块的悲愤。春平回家后,她一把揪住孙子抚摸不止,令我们虚惊一场。

我们的观点是春平长大了就不可爱了。狗就是因为小人们才把它抱在怀里,从来就不会见到有个妙龄女郎手里抱只一米多高的狼狗。

春平有一个和他一样大的邻๑居,已经开始育,说话声音开始沙哑。对此着平的父母十分羡慕,常去讨教有什么独门绝招。

这两个小子差木多要进入青春期,因此已经有了要表现的念头,所以在晓峰门下学习篮球,双双变成走步大仙。晓峰对此的解释是,年纪轻轻,走几步没有关系,裁判是不会吹的。

还有一个非常值得大书特书๰的人物是伟弟。这小子比我小3天,然而岁数这东西一天也不能缺,就是这3๑天使我在心里造成一种成熟的形象。倘若一念之差,我比他小3๑天,那么在于我,就只好称他伟哥。我们村的房子是平行站位的,只有伟弟家的房子体现出一种独立思想,孤零零耸在前面,独占龙脉。这房子的位置可谓是得天独厚,三面田à地包围,后面是一条小河境蜒流过。一只相貌凶恶的大狗被挂在竹林里,想天下大多数武林高手常在竹林里窜来窜去,突然冒出一只武林高狗,配上一个ฐ武林高手,倒有《神雕侠侣》中扬过身后那ว只雕的风范,只可惜在气势上还差一点。这只狗乃ี集天地灵气于一身,嗅觉灵敏到过了头,凡有人在5oo米范围内出现都会狂吠不止,然而更奇怪的是,一旦这个人进了5米范围,那只狗猛然变得乖顺ิ无比,躺在地上呜呜呻yin。所以我们替贼苦心设计了一个安全方แ案,地面上作战是不行,但空投还是可以的。不过天知道人在狗上空5oo米处,狗是否也๣会嗅察。因为ฦ嗅觉太灵敏,所以伟弟家难得安静,而伟弟又是远近有名的新世纪好学生,是要去建设祖๢国“四化”的,胸怀大志,所以风声雨声狗声声声不入耳。伟弟的成绩只要不遇上重大考试就出奇地稳,想平日他还没考好人家就已经知道他考几分了。两年前中ณ考,伟弟挥不佳,只考到4๒71้.5分,但是那一年区重点的录取钱也是这个分数,所以伟弟可谓考得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一点也不浪费。在我的儿童时代,伟弟热爱读书๰的盛名比我大多了,因为ฦ我读的是野书。在农村,野书๰不登大雅之堂,而伟弟读的是正书,天天叽叽哇哇什么“个ฐ位不够向十位借,十位不够向百位借”,借来借去人家都以为伟弟在外边欠了一笔巨เ债。伟弟之热爱读书,可以体现在每次他来下棋,衣服里都暗藏一本图书,一旦有空时常诵读。他的高中在区中ณ念,这里离我家不远。一次我去看望,找半天不见人,原来他正缩在角落里做题目。

天蓝年代里一共这么几个ฐ人物,之所以不说童年往事,而说他们长大后的样子,是因为我们可从他们现在的样子里看见童年。并不是不愿分享快乐,因为我始终自私地认为ฦ,快乐是不能ม分享的,痛苦是不能分担的。这些东西最终还要靠自己去消化。这些写下来只为让大家看看。现在兄弟们星敬上海四方,以后会星散全国各地。冒犯他们的名誉权写下来只为纪念纪念,现在纪念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