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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数学老师

李云波的愤慨就象一盆冰水泼到了我身上,从头凉到脚๐。我就是喜欢明星和流行歌曲,难道喜欢都有错吗?我看李云波那样子不仅认为这种喜欢是犯错,简直就跟犯罪没什么两ä样。我恨不能说:“有本事你也出名,也开演唱会啊!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然而表面上我却只是有点不服气地说:“管它什么垃不垃圾的,有名又有钱,走到เ哪里都有追捧的人,谁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我之所以厌恶万红原因是这样的。

这样的饮食我已经很知足了,你也๣许想象不到เ我在农村的饮食——豆浆油条包子从来就见不到踪影,吃肉在我们家也是件很稀罕的事情。我记得初中的时候我们家每个星期才吃一次肉,经济拮据的时候半个月才吃一次。而且每次吃肉都要等我和我姐姐在家,为了我读书我父母一直都很省吃俭用。每次我一个ฐ人想到这里时就禁不住会泪眼朦胧,再想想平时一见到เ父母就和他们吵架不禁懊悔不已。说句心里话我很爱我的父母,我希๶望将来有出息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可是我又控制ๆ不了自己要和他们吵架,我也不知道为ฦ什么会这样。

我记得我第一次和李云波见面是他和他母亲一起来理店理那ว次。他从进理店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美杂志不说话,而她母亲一进门就开始笑容满面地问长问短,连洗头的机会也不放过。她一会儿问我姐姐我们老家是哪里的,一会儿又问我们家里有哪些人;一会儿问我中考考了多少分,一会儿又问我姐夫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简直就像个ฐ调查户口的。而且她还总喜欢以“我们家李云波”这样的口吻来说话,一会儿对我姐姐说:“我们家李云波中学时拿过他们学校二等奖学金。”一会儿又对我说:“我们家李云波以后就有伴了,刘澈,这离学校这么近,你也๣不住校吧?以后晚上就和我们李云波一起回来,也๣好有个伴。”

教我们物理的是个老头子,我记得最开头的几堂课他最喜欢跟我们提起我们学校刚ธ毕业考进上海xx大学的理科状元(只是我们学校的理科状元),因为他高考物理考了满分。难怪,这高得不能ม再高的分数的确值得我们物理老师一提再提,恨不能全国乃至全球都标榜他的丰功伟绩。

又一阵哄笑。刘ถ青脸更加红。

“哦不,清澈的澈。”

我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心里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新买的《娱乐่先锋》准备用它来消磨时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娱乐杂志,有时我也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

他们都披着一头齐肩的学生头,穿着我们学校那ว深蓝色的校服。那校服过于宽大,将他们身体的曲线完全掩盖起来。有两个ฐ女生还能隐约看见r房的轮廓,另外两个根本就是一条直线,比飞机场还要平坦。这可能也๣与他们还没有完全育有关联,一看他们那张娃ใ娃脸和瘦小的身子就能猜出个大概。可惜那校服能ม掩盖他们尚未完全育的r房,却掩盖不住他们那即将定型的驼背——其中两ä个ฐ女孩子的背确实驼得很厉害,我猜这多半是长期读书写字坐姿不当留下的后遗症。

我的成绩下降是从认识胡文开始的。他是我初ม中时期最要好的朋友,长得高大结实,文化成绩差得一塌糊涂但是体育好几个单项ำ成绩都是全年级第一。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漫无边际地聊天,上课从来就不认真听讲。整个初ม三我们都在一起瞎混,偶尔自习课还偷跑去学校外面漫无目的地瞎逛。我记得中考第一天我们还在学校外面的饭馆一起喝了一瓶啤酒才上考场。和胡文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简直一点没担心过自己将来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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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觉得跟李云波话不投机,我也没兴趣跟他解释我坐最后一排的真实原因,估计解释了他也不会理解。所以我就故意斩断ษ话说:“恩,我明天就去找吴胜安给我调换座位。”

第二天我还担心要是回家的时候李云波问我换座位的事我该怎么回答,没想到他根本只字没提。我真是自作多情。

我和李云波每天晚上就这样非常无趣地一起回去。所幸我们俩的步伐都很快,到家只需要十来分钟,要不然这真是个难熬的路程。我和李云波实质上只不过是两个ฐ陌生的路人,其实他是个比我大胆的人,我感觉在这条夜路上他可以不需要人陪,而他愿意陪着我走这段路只是因为ฦ我们是邻居,或者说是因为她母亲的一句旨ຈ意,又或者说是看我一个ฐ人孤孤单单住在一间屋子里,出于同情——想起“同情”这两个字我心里就觉得不舒服,如果你真关心我就推心置腹坦坦荡荡地跟我交个ฐ朋友,我不需要这样当作施舍的同情。

在那ว漆黑无比的夜晚我感到无比的孤独。我回我姐的理店的时候更加孤独,我只有对着墙上镜子里的自己说话。我姐晚上并不在理店里,那店是一个单间,只能ม住一个人。晚上我回去就把一张折叠椅打开,然后从柜子里拿出垫单被子和枕头铺好,洗漱完毕后就睡觉,偶尔兴趣来了会看会书。我姐每天关门之前都要给我热一锅饭菜,她还给我买了些水果和零食留在理店里,这是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

开始几天晚上我一直睡不着。前半夜路上总是有很多汽车来来往往,汽车渐少的时候就轮到一些醉酒的人或者闹事的青年在外面叫嚣,有一天深夜我还听见有人在敲理店的门,吓得我没敢出大气,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