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懿被一圈西装革履的权贵围着,他身材颀长高挑,被黑色西裤包裹的双腿笔直,腰身纤细,上身却是很随意地穿了件烟灰色v字领薄毛衣,雪白的衬衫领子外翻,他总是如此随性,不经意地勾人眼睛。茂密的棕褐色头发微微有些自然卷,后梳露出光洁的前额。
我听的昏昏欲睡,而裴桢靠着沙发背,从头至尾一动不动,姿ู势都没变过。
“地府不见日月,所以并无年岁,人世百年,恰如一瞬,你挨得住的。”
她调笑说“公子怎么เ死得这么惨?”我懒โ懒道“因为做了孽。”“公子可不能就这么过去,得喝了这碗孟婆汤。”我不禁愕然,真想不到孟婆尽然是俏生生的姑娘。传闻中孟婆汤一碗下肚,忘却前世今生。我的前程往事是真的不值得回顾怀念。
看着莫小白为裴桢低声下气,忙前忙后,我突然好奇,当我活着的时候,那位执着裴桢观生镜的守镜仙官,看着我被裴桢耍得团团转,是不是也在扼腕叹息、怒其不争。
☆、第5๓章
替裴桢系好睡衣带子,莫小白一骨碌蹿上大床,哼哧哼哧地理被子,个子小小的,差点被埋进被子里。
裴桢坐在床沿,机械地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低垂眼帘,若有所思。
莫小白理好被子后,钻了进去,只露出张粉白小脸,湿漉漉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裴桢。
裴桢看他一眼,起身出了房间。
莫小白吓狠了似的,连忙爬起来冲门外喊“桢哥,该睡觉了”
看着他小狼狗护食一样守着裴桢,害怕裴桢离开自己้一步,我心里五味杂陈。裴桢还真是有魅力,总有人前赴后继地剜心相赠,即使前面有我血淋淋的教训。
客厅里传来裴桢低沉的嗓音“你先睡,我打个电话”
莫小白垂头丧ç气地窝进被子里,小声咕囔了句“可是,都…这么晚了”
裴桢坐在粉红色的转角沙发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房子一看就是照着莫小白的喜好设计的,纯白茶几上还印有几个猫掌印,宽大的电视背景墙上全是花花绿绿的卡通图案,蕾丝窗帘下垂着毛球挂坠,地上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
裴桢还真是宠这小孩,住在这幼稚纯真的房子里,也不硌得慌。
守这观生镜还真是一遍一遍刷新า我对裴桢的认知。
以前我辛辛苦苦搬了尊真人比例的绿灯侠塑像立在客厅里,闹得死去活来要留下来,磨了他半天,他口口声声答应了,结果趁我不在就拉出去扔了,行动干净利落,连个ฐ底座都不给我留แ。
果然如此,只要不喜欢,怎么เ看都生厌,我的小任性都会放大成关乎是非和底线的大毛病,从而得不到体谅和容忍。
裴桢拨通电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骨节发白。
“喂,怎么样了?”
“废物!就那么大块地方,怎么还找不到?”
裴桢将手机怕”啪”地扔茶几上,靠着沙发,揉了揉眉心。
我知道,他在找我,难道过了两ä月又想起我还有哪点没被他榨่干净?
即使他翻遍世界每一寸土,也找不到活生生的我了,不过我的尸体倒是可以刨出来,到时候又得麻烦他继续戴着面具,趴在我墓碑上,假惺惺地哭一场。
打完电话,裴桢没有上床,却进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动作几下,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我顿时目瞪口呆。
屏幕上分了八个窗格,全是监控录像。
那ว里我再熟悉不过了,闭着眼睛我都可以在里面自如行走。
是兰断ษ居的别ี墅,没想到เ从监控里看我用了这么เ多年的卧室、浴室、书房、客厅……竟是这么的鬼气森森。
裴桢真是有本事,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家里四处安上监控,还完美地避开了我。
一想到我一个ฐ人呆在屋子里,没完没了地想他时,他有可能就在电脑แ屏幕前,沉默地盯着我,我就感到เ毛骨悚然。
原来他不仅不爱我,还不信我,还好,我一直洁身自好,既ຂ没有带别的男ç人回来一夜春宵,也没有乱ກ翻看他的手机、文件、保险箱……
我算是规规矩矩,没越雷池半步,哪一点都对得起他。
他看了看家里四处黑灯瞎火,立马将卧室画ฑ面调到เ最大,大概发现床上没人,他重重一拳垂在红木桌上,文件夹胡乱散了一地。
他退出监控画面,插入光盘,点开文件夹,里面是至少数百个剪ຘ辑好的视频๗。
真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恶趣味,喜欢将监控录像留存,他随手点开一个了视频๗。
画面中,我进入浴室,脱掉t恤衫、牛仔裤,就穿着条小内裤,一直在落地镜前自恋地转圈,欣赏够了以后,连唯一一块遮羞布也扔了出去,舒舒服服地躺进了浴缸。
裴桢眼睛从头至尾直勾勾地盯着我,甚至伸出了手指,顺ิ着着屏幕上我光裸的后背往下滑。
虽然我们同床共枕这么เ多年,连彼此的肌肉脉络都基本摸了个一清二楚,但此刻,仍有种被猥亵的感觉,几欲作呕。真没想到เ我曾经奉若神明的完美恋人,不仅是个偷窥狂,还是个变态。
浴室盈满昏黄的暖光,白金交错的马赛克瓷砖熠熠ຈ生辉,我悠然自在地吹着口哨,将浑身上下抹满沐浴露,一个劲儿的搓揉,弄得满身泡泡。
我在浴ภ缸里折腾够后,抻着浴缸爬出来,湿淋淋的脚板刚沾地,“啊呀”一声惨叫,脚๐一滑摔了个底朝天。
我红着眼圈、吸了吸鼻子,扶着老腰站了起来。原本白花花地后背红了一片,手心也磨破了皮。
气哼哼地踢了踢浴缸,将浴ภ室门拉开了一条缝,猫着腰闪了出去。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摔了一跤,从浴室探出头,看他不在,便蹑手蹑脚地溜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
曾经我偷偷在背叫他钢铁ກ小媳妇。他的一双手骨感白皙,不仅能挥出45๓0่公斤打击力量的重拳,也能在休息日闷在厨房里鼓捣一天的汤汤水水。他煮好的汤,总能一次次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深黑色冒泡的、色泽鲜红附带不明漂浮物的、粘稠腥臭的……
那天,我应该是怕被他发现身上的伤,难逃被按着涂他的独家配方、副作用不明、效果无保障的三无药酒。
我就像裴桢养的小猴子一样,在他面前,光着身子,自作聪明地进行着拙劣的表演。
看着我滑倒时,屏幕前的裴桢轻轻笑了一声,也许是在嘲笑自己过去糟糕的品味,我的确一点不好,嘴巴笨、脑子也不灵光、肢体不协调,还是个不着调的路痴,但我明明这么惨了,怎样活都不可能比他好过,他怎么忍心欺骗我?
视频结束后,屏幕暗了下来,只余中央一片旋转的光斑。
裴桢用手掌盖住了双眼,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在苦笑,久久都没动作,我当他睡着时,他却吐出句“你看看你……总是不听话。“
那语气,仿佛和三年前一样带着无奈和宠溺。但我心里清楚,一切都变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