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锦凉慢慢垂下头去,过长的额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是何表情,只是那紧紧攥着伞柄的手指,却开始渐渐泛出苍白的颜色,“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目光深沉,隔了十来米远的距离,正紧紧盯着那名站于大门口的年轻女人身上。
“是吗?”安笙故作疑惑的反问着,然后扬眉浅笑,“我看不见得吧。上个月我好像在医院旁边的市看到叶医生和你……”
待到安笙把患者靛温稳定下来后,已经是一个钟็头后的事了,充当助手的小护士递了块手帕给她,有些无奈道:“纪医生,现在患者的高烧已๐经褪下,要不您就先回去吧?今天不是休假么……”
容峻的动作一顿,然后呵呵笑了起来,“这是三个人的量,我和锦凉也没吃早餐。”
安笙倒在床上,没过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噔噔噔——
——从小时候就被灌输了自己้是男孩子的观念,他本来就是男ç生,勿需任何证据。
安笙见怪不怪的推了看呆的蔺锦凉一把,直接将他推进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蔺锦凉看都没看她一眼,闷不吭声跌下沙,挪到另一边坐下。
那是纪安笙和蔺锦凉的第一次见面,那年她七岁,而他……正好一岁。
蔺锦凉愣住了,一时竟不能ม相信自己听到เ了什么。
若是以前,他一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就意味着他很不高兴了,安笙喜欢逗他,也喜欢看他生气时气呼呼的样子,可那都是分场合的,她从来、从来都不会在外面拂他的面子。
说实话,如果不是眼前这幕太过震撼让他连动弹一下都难以做到的话,他一定会一拳揍到เ自己脸上,看看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男孩的笑脸骤僵。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阵疾风呼啸着吹乱了她的裙角和丝时,她终于舍得睁开眼来,可是眼前空空荡荡,除了那把被孤零零丢弃在地的长柄雨伞外,哪里还有其主人的身影!
安笙慢慢走下台阶,伸手握住了那ว把伞柄细长而尾部带弯的雨伞。
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她极喜欢这种长柄的雨伞,不仅撑起来会有种文艺的小清新味道,就是当做武器来防身都是非常顺手的。
纪家是军人世家,而安笙又是在纪父铁血般的训练下长大的,不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耍棍舞棒什么เ的总归还是拿得出手。
她按上伞身顶部的细扭,然后另一只手在伞柄处往上轻推,原本长柄的雨伞立刻缩了一大截,变成了回收的伞骨高度。
——而且这种伞收起来也很方便,一举三用!
安笙浅浅朝外甩着伞面上的污水,心里却空落落的,茫然若失。
她并没有想到,蔺锦凉竟然会一直维持着她的这个ฐ喜好。
“嘿!你一个人跑外头淋雨做什么เ?”正在她思绪有些飘远之际,熟ງ悉的清爽女声遥遥传了过来,其间还夹杂着叭叭的车鸣声,“想耍浪漫啊?你忘记把伞撑开了!”
安笙回神,循声朝声处望去,便见好友颜夏坐在车内,一手随意的搭着方แ向盘,另一手则ท支在车窗上,唇畔ึ微扬着,冲她勾出个ฐ好看的笑容。
“我这不是等着颜大小姐过来给我撑伞么。”安笙见来人是她,忧忧深蹙的眉目终于舒展了些许。
颜夏是安笙从小学就一路同班的好闺蜜,也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当年安笙不告而别远去外省就读军医大学外,几乎就没分开过。
“嗬!感情我在你心里就是一撑伞工?”颜夏见她绕过车头走到副驾这边,便探身先替她把门开了。安笙顺势坐了进来,一身犹带着外头的雨气,“我还怕折煞我呢。你颜大小姐的工钱可是按秒计算的,我就是把全月工资都上缴,也请不起啊。”
颜家是商界的常青树,若要追溯其祖辈渊源可能得到เ民国时期,颜夏最为家中唯一的独女,身价自然是不可估量。
“得了吧,懒得和你贫。”颜夏一打方向盘转出医院,雪白的车灯将昏暗的四周点亮,雨势看起来也更大了些,“晚饭去哪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