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欣赏景色，只听见远处传来马的嘶鸣，不一会儿，青鬃马呲哏着鼻息站在他面前，嘴巴还不停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惊喜万状，像见到了久别ี的友人，搂住了马脖子，和青鬃马亲昵。专程送马的老闷赶到เ了，&ุldquo;怪不得我抓不住呢，原来青鬃马看见了你。”๙冉大牛问：“怎么把青鬃马带来了？老闷，我今天要走一多里地，你把青鬃马给我，不是想让我把它压死吧？”๙老闷说：“๙这就是你原来骑的马呀！”冉大牛说：&ุldquo;我原来是小孩子，七十多斤重，现在我多重呀，一二十斤了。不行，把你的枣红马给我。”๙老闷说：“那ว我骑什么？”๙冉大牛说：&ุldquo;๙那是你的事。要不，算借我骑一个月，等我驯练出一匹生个子马（意即未经驯化的马）来，再把枣红马还你。”老闷见冉大牛说得在理，就把枣红马给他。草原上的牧人，马儿就是依靠，他们都心疼马、爱护马，把马视为亲人，老闷见冉大牛那健壮的身躯，知道青鬃马已经驮不动成年的冉大牛，只好割爱相让，把自己的坐骑让给冉大牛。
冉大牛听到เ自己解除劳教，又被保送到中专学校学习，甭说有多高兴，他端着碗来到德尔面前要敬酒，德尔的脸沉了下来，“小孩子敬什么เ酒？别把脑子喝坏了，连书都读不进去。”冉大牛吓得直伸舌头退了，却看见金淑贤端着酒向德尔走来，相遇的时候，金淑贤说：&ุldquo;赶快盛一碗手扒肉拿几个馍馍给你成姐送去。”冉大牛到灶间向大师傅要了一大钵子手扒肉和四个大馍，乐颠颠地向女宿舍走去。到了女宿舍，他看到里面罩子灯亮着，成彩云的铺上却空荡荡，他心思莫不是成姐也去了饭堂？他放下手扒肉和馍馍，又匆匆赶饭堂，左看右看也没发现成姐，他又金淑贤，见金淑贤已经坐在老书记身边，眉飞色舞地陪老书记喝酒，他不敢过去喊金淑贤，只好又折女宿舍，围着宿舍转了好几圈，连厕所都去找了，也没找到。
翻过了和缓地山脊，他惊呆了，映入眼帘ຈ的是一个洁白的裸体横卧在青青的草地上，而老莫却背靠裸体，无奈地望着苍天。冉大牛立刻勒马头，迅速离去，他生怕自己被他们看见，那该多难为ฦ情呀！受刺激的他，脑海ร里的波涛也像青鬃马的蹄子一样在急速地奔腾，成姐为ฦ什么要那样？平日里，只知道成姐喜欢和老莫在一起，为老莫洗衣，送好吃的给老莫，哪知道他们也做这事，就像出牧时金淑贤在夜深人静时摆弄自己的下身一样，难道男ç的女的在一起都要这样？可是他还是为成姐高兴，听金淑贤说成姐一心爱慕老莫，甚至在夜里都叨咕老莫的名字，他们现在好上了，那成姐莫说有多幸福了。
金淑贤极不情愿地转身，拿起奶酪分给大家。尹队长小心翼翼地说：“๙德书记，我出去看看怎样？”德尔说：&ุldquo;๙天黑，别出去了。走迷了路可不是闹着玩的。有老刑出去找，相信能ม找得到，那是个老农垦了，什么事没经历过？&ุrdquo;二驴子不失时机地插了话，&ุldquo;老书记说得对，老邢做事就落个ฐ让人放心。我和他从北大荒就一起共事，最了解了。&ุrdquo;๙德尔突然摆摆手，让人不要说话。众人凝神屏气细细听去，果然听到เ隐隐约约的马蹄声。德尔马上跳起来，急切地走出帐篷房。随着马蹄声渐行渐近，三匹马从黑夜里驰来。
暴风雪仍在肆虐，雪流如洪水，铺天盖地压向山谷，很快就将前面牛群的足迹掩盖，起先，他们还能通过牛群的足迹辨认出牛群的去向，随着牛群的远去，辨认足迹越来越困难，老莫知道此时决不能有一点怠慢，不能让牛群落下太远，天亮时必须ี能知道牛群的位子，这样才有补救的可能。他拉着冉大牛奋力跋涉，力争在风雪完全掩埋牛足迹前确定方แ向。
冉大牛又向成彩云望去，只见她脸上的愁云更加浓密了，如果外面继续弹唱下去，她真得要流出泪来，好在外面的歌声停止了。他不明白成彩云为什么เ不喜欢这首歌，在他听来，鸽子这首歌挺好听的，和山楂树一样的好听，都是老莫爱唱的歌，自己不仅耳熟能ม详，高兴的时候也会唱上一段，每当他唱这些歌的时候，老莫就会情不自禁地笑，说声音嫩了点，不适唱情歌的。
翻越了不太高的山梁，眼前是一片银色的世界ศ，大片的荆棘丛和苍莽的原始森林呈现在眼前。突然间他眼睛一亮，看见一个ฐ红色的小动物在雪地上行走，那ว小动物时不时地四处张望，之ใ后在一个小山沟里消失了。冉大牛策马向山下跑去，无奈雪深，青鬃马没跑几步再也跑不起来。他只好下马，牵着马向那个小山沟走去，积雪有没膝盖深，每走一步都很吃力。临近小山沟的时候，他再次看见了那ว个小动物，原来是一只火狐狸，脊背上的红毛闪闪发亮，像火炬闪烁在雪原上。那火狐狸看见他，并没有迅速逃走，而是边走边头向他这儿张望，之后消失在不远处的森林里。冉大牛把青鬃马拴在一棵粗荆棘上，沿着火狐狸逃走的方แ向仔细却一无所获，积雪的壳很硬，小动物行走在上面连踪迹也没留下。虽然如此，他还是很兴奋，在野外，他除去见过狼和狍子外，什么也没见过，况且是这么美丽的火狐狸，做梦一般。
&ุldquo;闭上你那ว臭嘴，没人说你是哑巴๒。&ุrdquo;๙冉大牛嘿嘿地笑了，挤奶组的人他都熟悉。这金淑贤是吉林人，直人快语，虽不漂亮，但也耐看，脸上的细雀斑不能ม不说是一种风情，有人背地里说笑话，说女人的痣是情豆，豆儿大，性格满，豆儿小，心儿细，金淑贤肯定是那种洗脚水都会帮你打好的温瓤人。几个光棍整日地在她身边转悠，那劲头，和发情的公牛差不多。挤奶组的人只有她一个人敢和不苟言笑的成彩云开玩笑，她们经常在一起扭打，常常是人仰马翻，可她们又是好朋友，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冉大牛又往帐篷房内其他地方瞅瞅，见挤奶组的五男五女十个人都来齐了，他们是乘坐场部的马车来的，挤奶工不配备马匹，只能做车。也许有人会问，出牧的地方这么เ偏僻，马车怎么来？凡到过呼伦贝尔草原的人都知道，草原平坦，除去旱ທ獭打洞的小小的坑包外，一马平川，让马儿放开蹄子跑，不会有磕磕绊绊。如不是这样，那ว些在摩托车上架机枪扫射黄羊的人岂不都得摔死？
事后，老莫的心悬了很长时间，以为ฦ赵科长肯定要找他麻烦。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也没见什么动静，但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生怕赵科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听尹队长这么说，觉得自己错看了赵科长，他暴躁的脾气下面原来包裹着一颗知耻从善的心。
就在爹即将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冉大牛突然大声说：“๙赵科长，不关我爹事，套子是我下的，蹲笆篱也应当我去。”赵科长的眼睛睁得像牛眼，又大又圆，他看看冉老擀，希望冉老擀给个ฐ说法。没等冉老擀说话，冉大牛说：“爹，这个家离不开你，让我去吧，我是长子，有为ฦ父解难的责任。难道男儿不如花木兰？”๙这轮到เ冉老擀睁眼了，他吃惊地看着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儿子，胸膛剧烈地翻腾起来，尽管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几个待选方案却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拒绝，接受，再拒绝，再接受。最终他选择了接受，接受儿子的勇敢承担。不是他冉老擀装孬，狠心让未成年的儿子去顶ะ替自己้的牢狱之灾，而是家庭的担子太重，他是这个家的梁，一旦断ษ了，房子真的会塌下来，剩ທ下的一老五小会被生活的残砖碎瓦砸伤。冉老擀一把把儿子搂到เ怀里，紧紧ู地搂了片刻，然后又一把推开。冉大牛毫不迟疑ທ地就往门外走，就在冉大牛即将迈出门槛ນ的那一刻๑，他听到了娘的呼唤，“大牛，你等等。”牛淑贤把一双毡靴放在儿子面前，“๙把棉焐拉脱了，换上这个ฐ。外面比不上家，别冻着。&ุrdquo;冉大牛迟疑ທ地看着娘，“我穿走了，爹穿什么？”他娘说：&ุldquo;๙在家总好说，赶明儿再买就是了。&ุrdquo;牛淑贤又转过头对着丈夫，“把你的火狐狸皮帽子也给他带去。”冉老擀有些犹豫，迟迟没有答话，牛淑贤说：&ุldquo;๙愣登什么？还不快拿给他。”冉老擀这才不情愿地屋取来帽子，又摘下儿子头上的狗皮帽子，然后把火狐狸皮帽子戴在儿子的头上。
农历七月二十二。每年这个ฐ时候，冉大牛都会带着酒水来祭奠这个长眠与此的人。他双手端起了一个ฐ酒盅，恭敬地指向土堆，“老莫，今天是你的生日，来祭奠你。”他一口喝下酒盅里的酒，又把另一个酒盅的酒倒在地上，接着又把两个ฐ酒盅倒满，依然恭敬地举起酒盅，&ุldquo;老莫，当年，没好酒给你喝，现在有了，你一定得喝好！&ุrdquo;他喝了自己酒盅里的酒，又把另一盅酒倒在地上，“老莫，前天我打电话给大宝，让大宝把你的遗稿整理出来发表，可是大宝却说‘๙这应当是你和我妈妈的事，要发表，你去找她商议”渐渐地，冉大牛血脉膨胀，脸色红润，眼前也朦胧起来，起始于四十五年前的往事油然浮ด现在脑海ร。此时，微风抚过树梢，白桦树窃窃私语，沙沙地声响，像一个ฐ人在絮叨
他们调头向山谷走去。这儿是一片杂树林，里面桦树居多，也有榉树、白杨和钻天柳，还有大片的刺๐莓果林，上面挂着鲜红欲滴的刺๐莓果。冉大牛摘了一捧递给尼娅，尼娅尝了尝说：“这果儿又面又甜挺好吃的。”๙冉大牛说：“可惜这果没人吃，人们都爱吃新า鲜的笃斯（蓝ณ莓），熟透了的笃斯那个甜呀，那个ฐ香啊，什么果子都比不上。&ุrdquo;尼娅说：&ุldquo;我被你说得口水都淌出来了。这山上有吗？&ุrdquo;๙冉大牛说：“说不定有，我们往里面走走，看能不能ม找得到เ。”๙他们沿着树林的边缘向山谷里走，原始森林在这儿展现了真实面目，一片浓密挺拔的白桦林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把山体遮挡在它们身后，林梢的树叶有橄榄绿也有鹅黄，时而有一两ä片鲜ຒ红的叶子挂在鹅黄嫩绿中间，像人群中的少女一样的醒目娇艳，看了让人心生遐想，弄不清天上人间；在白杨林里，青翠的白杨，不像洁白的桦树那样整齐划一的粗细，有的树冠巨大，占据了半个ฐ篮球场的地面，有的很多棵挤在一隅，细长的树干差不多砍下来就可以做撑杆，自然界也和人类一样不公平，大的无限大，小的难有立锥之ใ地；杨树林尽头又是一大片看似荆棘丛的地带，他们想绕过去走，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原来这儿不是荆棘丛，而是一大片笃斯丛，上面挂满了紫蓝色的笃斯ั。冉大牛大叫起来：“๙啊！我们发现了宝藏。&ุrdquo;他捡了一串ธ颗粒大、颜色好的笃斯ั摘下来递给尼娅。尼娅捧在左手上，右手捏着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๙是比在牙克石街头上买的好吃。你怎么不吃呀？”๙冉大牛说：&ุldquo;๙不着急的，你看看这片笃斯ั林有多大。&ุrdquo;๙他围着笃斯丛转了转，踮起了脚尖向远处望望，手舞足蹈起来，“太多了，不敢想象，这些笃斯ั拉到牙克石越橘（笃斯ั的另一名称）酒厂去卖，要值多少钱呀！哈哈，我们发财了！”尼娅把一大串笃斯吃完，冉大牛又摘了一串递给她，她性坐在草地上吃起来。冉大牛又摘了几串捧到เ马儿跟前，青骒马嗅了嗅，接着就吃起来，枣红马连嗅也没嗅就吃了。冉大牛又摘了许多，摆在它们的面前，然后摘了几串，放在尼娅身边的草地上，自己้也坐下和尼娅ๅ一道吃。他感觉到了尼娅身上的气息，比口中的甜美强上千万倍，他把屁股向尼娅挪挪，想凑到เ一起并排坐，却没有勇气，还没碰到尼娅的身体，心儿却止不住地颤栗。
尼娅ๅ吃完了一串，伸手又去拿，却和冉大牛伸来的手碰到了一块，忍不住地抓住了冉大牛的手。冉大牛热血膨胀，心儿几乎要蹦出胸ถ膛，赶快把头扭过去，半天都没敢扭过来。他觉得奇怪，尼娅只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自己้在她面前为什么这样慌乱？想当初，金淑贤半夜里玩弄自己下身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热火中ณ烧又心慌意乱，感觉上那是惬意，现在是醉迷，梦一样的醉迷。
尼娅ๅ躺下了，手儿却拉着冉大牛的手不放，冉大牛只好也跟着躺下。两只手和半截胳膊叠在一起。尼娅说：“我睡一会儿，你看护着我，不准走开。”冉大牛欠起身来，向尼娅望去，只见尼娅高鼻梁长睫毛，头发像散乱ກ的金丝。他突然想起来，早年看过的画报上卖火柴的小女孩就是这模样，那么她在母亲远离、父亲逝去后的痛苦肯定是深重的。他心中ณ掠过一阵悲哀，接着又是一阵爱怜，不明缘由地暗暗发誓一定不让卖火柴小女孩的悲剧重演。他心儿在想，手儿已情不自禁地握紧了些，突然，他发现了尼娅ๅ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清澈的泪水，他的心几乎要碎了。
&ุldquo;睡觉有人看护的感觉真好！”๙十几分钟后，尼娅坐起来，&ุldquo;๙早年，我睡觉的时候，都是母亲坐在床前看护我，一直到我睡着才离开。母亲俄罗斯后，父亲接替了母亲，我睡觉时，他就一声不响地坐在窗前，有几次他以为我睡着了，就悄悄地离开，到另一个房间，关上门拉小提琴，拉柴可夫斯基的第35号作品的第二乐่章第一题的旋๙律，静悄悄地夜晚，思念与忆的思绪在屋内飘荡，把过去的生活丝丝缕缕地展现在脑际，我就在那充满真情与忧伤的乐声中着泪水睡着了。后来，父亲离开了我，他去找母亲去了，丢â下我好可怜，我彻底的孤单了，晚上不敢睡觉，一大幢木头垛房子就我一个人呀，特别是刮ุ风下雨的夜晚，听起来风声似狼嚎，滴水如鬼哭，常常在惊悚中和衣坐到เ天明”虽然不懂柴可夫斯基的第3๑5号作品是什么，但冉大牛的眼角湿了，他不愿意让尼娅发现，就把头侧过去。哪知道尼娅一下子翻到เ他胸前，右手搭在他胸脯上，飘香的头发把他的半个脸都覆盖了，弄得他痒痒簌簌的，差不多要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缺少伸臂的勇气。
“你能看护我吗？”“我能。&ุrdquo;“多长时间？”“๙你需要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当真？”๙“当真！&ุrdquo;“๙你起誓。”๙“以毛席的名义แ，我看护你，多长时间都行。”&ุldquo;๙哈哈，你真逗，看护我还要以毛席的名义แ。”他们到暖泉屯后，把发现一大片笃斯ั丛的消เ息告诉了邢队长。邢队长马上安排队上的人坐着一辆三套马车跟冉大牛尼娅一道去了笃斯ั沟，结果他们摘了一整天也没摘完，三套马车拉了三趟笃斯，马车第四趟来拉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
马车离开笃斯沟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
只见整个笃斯沟飘荡着说蓝不蓝说绿不绿的鬼火，有的三两成团，有的七八为簇，它们上上下下飘忽不定，山沟被染上了恐怖的蓝绿色，树木变得狰狞，山石面目可怕。有几团鬼火竟然飘到他们的面前，马儿吓得惊慌不安。车把式压上刹把，紧紧地拽紧ู辕马的嚼子，邢队长和冉大牛分别抓住里套马和外套马的缰绳，生怕马儿惊奔。而几个胆小的人都躲在别人的身后，抓着别人的衣襟不松，尼娅性偎在冉大牛的怀里，脸儿贴在他的胸ถ膛。那簇鬼火在洋洋洒洒地游荡了几分钟็后，倏然间消เ失了，它们来无影，去无踪，却把恐慌丢â在了人们心中ณ。
一群丢魂失魄的人在鬼火消失后才战战兢兢地离开笃斯沟。有人问，这荒山僻岭哪来的鬼火？答话的是车把式，他是本地人，四十来岁，&ุldquo;听说小日本在修建第二道防线的时候，从关里拉来许多劳工ื，当时只见他们进了莓饶沟，没人见他们出来，可能是被小日本灭口了，说不定这笃斯沟就是活埋人的地方。”邢ฦ队长说：“说不定这些冤魂见我们来了高兴，想和我们唠嗑，打听一下他们家人的消息。大牛，你明天把小日本投降和新中ณ国建立的事写在纸上，带到เ这儿烧了，告慰一下先灵。”冉大牛答应了。
第二天，暖泉屯的人又来到เ笃斯ั沟干了一整天，才把笃斯采摘完。三套马车来又拉了满满三车。之后，邢队长向场部要了辆大卡车，把所有的笃斯运到了牙克石越橘酒厂。结果，参与采摘和运输的人每人竟分得了六十多元，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邢队长慷慨大方，他分给了冉大牛和尼娅ๅ每人一元，还说冉大牛是福人，暖泉是他发现的，笃斯ั沟也是他发现的。邢队长嘴里说得是冉大牛，眼睛却盯着尼娅，那天晚上尼娅依偎在冉大牛胸膛的情景被他发现了，看得这个半截老头心里阵阵热乎，心思二毛子就是开放，怪不得电å影上那ว些白种人都当众亲嘴，感情他们都是这样。
令冉大牛和暖泉屯的牧人终生难忘的是在那个夜晚。
当冉大牛点燃了写满记事的纸张，心中ณ默默地祷ຕ告的时候，那些鬼火又出现了，它们不再飘荡，而是积聚在笃斯沟山谷的中央，把整个山谷都照ั亮了。没有人再害怕，他们都为ฦ这些飘荡在异乡的冤魂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