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珽一把把那个没形象的小舅子拎了起来,指了指边上的马扎,那眼神的意思是“你给我到那边去坐”。
他快被这不讲理的人气炸了,语气阴沉得能冻死人,“追兵都迫在眉睫了,你竟然还有心思拿这些东西,真的是很有大将风度啊。你早知道我会跟来对不对!”
后背能感觉到身上人胸ถ膛的急剧起伏,韩无尘猜到了那ว人的状况,“伤得重么เ?”
“你要是不信,就跟我赌一赌,朱明江山气数已尽,少则五年,多则十年,我一定开国称尊。”
“可是睡糊涂了。”郑珽环着他一阵狂笑,“这是我帐下将军,赵锦。”然后,他俯在他耳侧,轻轻呵出一句话,“他看你看呆了而已๐。”
“这傻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操心这操心那。”只怕他寻不到人自己就先冻僵了,不过,他这“铁石心肠”的人知道自己被敌军抓了竟然方寸大乱,这让他心里暖融融的,就算不穿棉衣也耐得这三九严寒了。他一把把人揽在怀里,向着赵锦伸出了手,“酒!”
心里止不住的惊喜,韩无尘撇了灯火几步奔出屋,还来得及,如果他能ม找到朱明军擒他的人。
哗,这人生起气来好怕人,就算敌人的刀枪抵在面前,郑珽也没有现在这种心情——心肝胆肺全部ຖ都在颤着。郑珽缩了缩脖子,拉过韩无尘的手把研钵送到เ他手上,确认他接稳了才拾起地下的扇子小心扇着火,用那个ฐ人能听到的声音咕哝着,“不知有没有哪味药是治人肝火太旺的……”
他卷着被子睡到天亮,也没等到那ว人回来,未免有些担心,这方圆几里也没有其他村子,应该就在附近的,看什么病用得着去那么เ久。韩无尘不在这屋子里催着他吃饭、喝药,他觉得冷清极了,说起来算上山洞里那一天,他们俩在一起相处不过三天,多数时候还在拌嘴,可他惊奇地觉自己已经有些依赖他了,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真要号施令起来,威摄力决不逊于他这三军统帅。
“那我聘你做我的随军医生,总比在这乡野之地好些。”
“不过,我还有儿子。”想到那三个毛头小子他心里就一朵朵地开花。老大十岁,已经舞刀弄棒的像个ฐ小将军了,老二八岁,总追着哥哥要马骑,老三五岁,年纪太小被留在了城里,没有随军,谁知道这三个将来哪个最出息,好将他打下的江山传给他。
“山下什么เ人!”郑珽一挺身,下意识抓紧了配剑。
“喂!你到底会不会裹伤口。”他怒了,这比再戳他一刀都难过。
混蛋,不怨你怨谁,脱离了郑珽的束缚,韩无尘草草拾起几件衣服蔽体,向着远离郑珽的方向缩了很远,一脸戒备地穿衣服、穿鞋子,好像豹子随时又会反扑一样,仓促间只把头束成了马尾,一把青丝在脑后飘飘荡荡。
“叨扰颢王了。”他不待郑珽回神,扔下一句话就出了帐门。就算答应过他又怎么样,他又没有答应他可以行这种苟且之事,就算此刻离了他那是因为他失信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