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他给的价钱太高了，高得已经异乎寻常，简直就像是在送钱给她一样。虽然她相信他没有恶意，也很感激他的好意，但好意若是过了头，她便无福消受了。
程观宁摸摸他的小脑แ袋，拿了钱包出了门。走出底楼没多远，她看到有个年轻的男人在花坛边徘徊着。起初，她也没在意，只随便瞥了他一眼，就兀自往菜场去。可走出去没几步，她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
话音未落，程观宁已然微诧着抬起眼帘。
程观宁谢过放她早退的经理，跑去洗手间收拾自己的妆容。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的衣服被扯坏了不说，手腕上还留แ下了那男人的掌印。倒不是那人力气大得惊人，实在是她这人皮薄肉嫩的，别人稍一用力碰她，她身上就会留下红印子。
程关眉心一动：“通常来说，愿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都有像我这样一颗火热的心。”
程观宁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抬脚迎上前去。
“陈叔叔怎么了？”不论是出于礼节还是缘于感谢，她认为，自己都该表达一下关心。
第19章报复
还好他挑了这家店，也还好他在同人告别后去就近的便利店买了点东西——如若不然，他如何能撞见她陷入麻烦，又如何能救她于水火之中？
左ุ右马路上也没几个人，他们就不信还制不住一个外强中干的丫ฑ头片子。
“好了，也没多大事儿，就是后来那个学生的爸爸喝多了酒，一大清早跑到学校来闹事，差点一拳打在许皓然身上。”
陈国泰也是眼神够毒、运气够好，连续在公园附近转悠、蹲守了好几天，他总算在一条非机动车道上发现了程观宁和小家伙的身影。他激动坏了，想也没多想，直接就冲上前去，害得母子俩皆是猛打了一个激灵。程观宁更是本能地冲他皱起了眉头——虽说这个人没有碰他们，更没有出言不逊，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不咸不淡地请他让开。
程观宁故意给儿子下了个套，果然就见小家伙迫不及待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举动，搁在从前，他是想都不会想的。但如今冷不丁遇上了一个不叫他产生生理性厌恶的姑娘，他倒是真有点跃跃欲试，看看假如对方穿了他的衣服，他会不会还转头就把它丢掉。
“谢谢你今天帮了我。”尽管喝酒喝得胃疼头也疼，程观宁还是保留着大部分的神智，她诚心诚意地向程关道了谢，却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即迈开步子，从他身前走过。
绞尽脑汁寻思着合适的应对之策，她听到始终未置一词的程关忽然发声了：“黄老板快人快语，所言极是。小姑娘，从进门就没见你给过笑脸，就算你不过是个ฐ唱歌的，也该明白‘顾客就是上帝’这个ฐ道理吧？”
看来，她也不是他所以为ฦ的那样假正经嘛。
压下包含了欣慰的“嘲笑”之色，程关挑着眉毛站起身来，一鼓作气道出了他的方案。
眼瞅着对方แ那张脸简直可以用“面无血色”来形容，许皓然心中又不好受了。
许皓然很少见到程观宁如此心急的模样，像是生怕他受到เ牵连似的。可惜，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意气，此刻已全然掌控了他的意志。他压根听不进老师的任何明示或暗示，只脚๐底生风地冲到男人的面前，大喊着“你动我们老师做什么？！”。
依旧冰冷的口吻并没有吓到程关。对于女人，他一向没什么เ好感，更何况是一个在学校里高谈阔论可一转眼却在酒吧卖唱的女教师。
程关足足睡了一天，从周五下午到周六傍晚，除了上厕所、喝水，连眼皮子都没掀开过。等他总算爬起来穿衣服，才发现被调成静音的手机上已经有近三十个未接来电了。而这些来电å几乎出自同一人之手——他的那个坑爹发小。
姜琳琳深知小家伙聪明懂事，赶忙也跟着拿手指贴上自己的嘴唇：“嘘——”
如此一思，年轻的妈妈灵机一动，话锋一转，对小家伙说：“妈妈中午在学校里吃得够多了，晚上去上班，店里的厨师叔叔也会给妈妈很多吃的当宵夜，所以呢，你真的不用担心妈妈没吃够，明白吗？”
这时，小冬冬也不再叽叽喳喳地跟妈妈说话，而是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不用妈妈嘱咐，就自个儿蹲下身去换了拖鞋。他放下小书包，先自觉地跑去厨房洗了手，然后来到一扇房门前，踮起脚尖转动了门把手。他先往门里探进一个小脑แ袋，看见陈旧但不失整洁的卧室里，床上的中年妇女正呼吸平稳地睡着。小冬冬伸长了脖子，确信对方แ睡得好好的，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并替她带上房门。
“不说话？不说话就等着你干妈亲自来问你。”
好一个ฐ不知感恩的臭小子，自己顾不上回家休息，便匆匆忙忙赶来替他善后，他就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才刚ธ在一张柔软干净的大床上睡了不到一百分钟，他的衣服就差ๆ点被一群涂脂抹粉的女人给扒掉！
第二天午后在程观宁家楼下等着的时候，程关心底的某个念头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认识她也有一段时日了，连这座小区他都不晓得来了几次了，可就是没机会上去坐坐。
是不是他的进度太慢了？手段太温和了？掩饰得太好了？以至于这丫头半点察觉不到他待她的特别？
男ç人忍不住这样问自己้，可转念一想，就程观宁那冷冷清清、无功不受禄的性子，自己要是真的大刀阔斧ร地上了，还不得把人吓跑了？
如此一思，除了放长线钓大鱼，他好像也没有更好的路子可以走了。
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口气，他看到底楼ä的那扇铁门被人从里头推了开。
程关顿时眼前一亮。
可能是第一次正式参与新工ื作的缘故，程观宁对今天一行显然是相当重视的。虽然程关瞧不出她身上这套整齐的职业装是个ฐ什么牌子，但经过她的一番拾掇，这衣服不光变得格外的合身，还显得挺上档次的样子。等人走近了再一看，嗯，化了淡妆，盘了长发，提了黑包，标准的精英女白领ๆ配制——要是她这张脸不那么地显年轻，就更像那么回事儿了。
一上车就见程关眼珠不错地盯着自己瞧，完了还冷不丁笑出声来，程观宁也是莫名其妙。
“怎么了？”难道她有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太年轻了，要是换上一身校服跟我去，别人大概ฐ会以为ฦ我把家里在读的小妹妹拉来帮忙了。”
程观宁无语。
其实，这几年里，她已经不止一次被人质疑过年龄了。刚进大学的时候，别ี人还以为她是刚参加完中考的中学生，问她是来找哥哥还是来找姐姐；开学第一天去单位上课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大叔愣是把她拦住，问她怎么เ上学不穿校服；还有头一回送儿子去幼儿园那天，幼儿园的保育员和老师都以为她是冬冬的姐姐，其中ณ一位还拉着她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番，大意是这是孩子头一天上幼儿园，你家父母怎么能这么不关心孩子，把儿子扔给女儿送云云……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日子久ื了，她都习以为常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เ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