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澜一进来,就看到เ周迟跪在床边发呆这一幕。
梳妆台离浴池很近。男人放下信,目之所及还有周迟脱下来的簪子,两ä粒小巧的耳环,几步开外,一地的衣服彼此勾缠。里衣脱下来最费工夫,于是落在最远处,是一抹洁净的纯白。
授课先生姓齐,平日对周江澜甚是喜爱,私下常称赞周江澜,道此子有大才。
周迟无奈。
她昨夜哭了会便睡着了,一睁眼就瞧见自己้手里紧紧抓着周江澜送的香囊,银色的圆球被她捂得温热,看来昨天夜里没挂稳,临睡时没留神,失手将它扯落。
夫人十分赞同周迟的说法,将此事告知沈将军。沈将军当即修书给江城书院。他虽未答应周迟出城去找周珩的请求,但在其他事上极为宽容。
他人还在邻县,春耕完,祭祀、采桑、养蚕、挖渠、兴修堤坝,命人编撰税法,各处交际、会客,大多时候他像彻底融入了田野的生活。
周江澜道:“这是喜事,姐姐,你高不高兴?”
“疼吗?”
世道大难,圣人出关。
周江澜追过来,双手递上梳子。给黑马梳理鬃毛是周迟的日常之一。
周迟心里发笑,身体的改变让她联想到这句。她恍惚想起一些遥远的事情,她有很多位师父,一尘道长负责教授武功和道学,欧阳夫子则ท教她六艺经传,诗赋文章。如果夫子知道他的门生有意曲解先人之意,胡子都要气得倒竖。
“你也许听过,圣上身边的李真人,别号一尘道人。”
“是个姑娘。”
“她选的死路,你能救她?”
周迟不说话。
“哦,原来你良心不安。”李承业扯起嘴角,“你是谁?救世菩萨?”
周迟豁然起身。
李承业犹嫌不够,继续补刀:“你叫周迟?确实迟了一步。”
周迟想骂回去,却瞧见李承业的脸色并不好,不像快意得逞的样子,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男人的情绪像一座山,黑压压的。
李承业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认识芸儿姑娘才三个月,她口活好得不得了,舌头也灵巧ู,每次都吸得人欲仙欲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嘴。”
“她还会玩花样,跪在我脚๐下,含着冰块吸我,我揪着她的头发上下动,顶ะ到她喉咙里去,射出来的那ว一刻๑人生都圆满了。”
“她只肯口,她求我不要真的肏她。”
“我没跟她上床,只让她吃,她也就乖๔乖地吃。她说她谢谢我,我是唯一愿意听她话的客人,其他男人都以为这女人欲拒还迎。”
“她给我舔,腿心也流水,流得多了,会忍不住拿指头插进去。我有时真看不过去,问她要不要帮一把,她都躲开了不让肏。”
“有回我喝多了,在她那过夜,半夜醒来,看到她拿着她一根跳舞的绸带磨自己的缝,全湿透了,还咬着手指不张口。”
周迟忍无可忍地打断ษ他:“你脑แ子坏了?”
“你气什么?你又不懂民间疾苦,你没地儿可怜人,就来可怜她。你凭什么เ?芸儿姑娘吹箫的本事一流,你比得上?要是她人没死,站在这儿,听见我这么เ夸她,她能ม高兴一个月你信不信?我追忆追忆,怎么了?”
“疯子。”
周迟上马走人。
李承业不喊她,静静地站在原地。
今晚他杀了个人,胸中有意气,也有戾气。
他很少动感情,今晚是他第一次跟人倾诉,但那ว人不爱听。
似乎没有人会爱听。
天亮之后一切都被掩埋,再也不会被人提起,包括他莫名的情绪。以这种方式追忆一个人没什么เ,他感谢芸儿姑娘一张神仙似的小嘴儿,感谢她吞下自己้的精液,感谢她在他发泄完后给他拿温水擦洗身子。要不是芸儿姐姐看不上自己้,他一定帮她赎身,娶她当媳妇。
她是朵灿烂的花,可惜开错了地方。
这些事都不是大事,但以后不会再有了。土里的女人温柔、贤惠,口活一等一的好,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本事不是什么เ值得骄傲的东西。
马蹄声远去,消失了一阵,而后逐渐靠近。
周迟又回来了。
她策马跑了一会儿,脑中ณ闪过周江澜的影子,如果他也在这里,他不会抛下李承业一个人先走。
她清嫩的声音在黑夜飘得很远。
“你没骑马?”
“叫人牵走了。”
“我回将军府,你去哪?”
“放心,同路。劳驾公主载我一程。”
李承业上了马,从周迟手里抢过缰绳。
周迟眉头紧锁:“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