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的亲爹,虽然这种异样的亲情她也不愿意接受,可是看到百里长风这般模样,居然起了心思想要安慰他。
难得,她还知道承认自己是在闯祸。
“太子都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要站要坐都是你的自由。”
第三遍,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让他开口问第三次,偏偏他心里住了一只猫,不问个究竟所以然,那猫爪子挠的他心窝子痒。
其实昨儿后半夜百里长风去过她房里,两ä人促膝长谈一番,都觉得百里云的管教问题上绝对再不能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了,因为百里云显然和以前不同,她的脑แ子坏了,如果不好好调教,只怕以后嫁到เ严家要吃苦头。
所以,今天她忍了痛,由着百里长风教训女儿,只盼着百里云能够醒悟过来,回归以前温柔孝顺的好模样。
倒是元氏,悄悄的拉了拉许氏的衣角,许氏不明所以,元氏压着声音在许氏耳边耳语了几句,许氏神色一紧,拢着眉头,对着元氏摇了摇头。
陈公公显然完全没了耐性,转身而去。
“诶,老爷。”
这送到百里府的圣旨,可从来没有一次是关于百里云的。
这里人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许凤娇思想上却并不迂腐,她自己也是出生书香门第当年曾是京城闻名遐迩的才女,是以知道读书对女人的好处,托了关系把已๐经告老还乡颐๖养天年的老太傅请到家里,教百里云读书识字辨道理。
丧了一女,她将所有的心都用在了百里云身上,即便那些并非异世而来的她亲身体会过的,可对于从小缺乏亲情的百里云来说,倒也感怀。
百里云这一声太子曝了他的身份,周遭人反应过来后,纷纷下跪,大呼千岁。
屋子里,干干净净就剩下了北冥寒,百里云,还有青岩。
“啊?”
她一张小脸更是红成了胭脂ฦ,忙垂下脑袋,虽然不明白北墨冉的意思,却以为ฦ北墨冉是在关心她。
她哭的压抑,强作坚强,手心里拽着一方帕子,指甲â却早ຉ把帕子割破,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如此疼痛,她浑然不知,只因为心痛之余这皮肉之痛,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行啊,王御医,二皇子伤口一直血流不止,用了最好的金疮药了也止不住。”
一个医员不断用干净的帕子捂住北冥轩的伤口,脸色惨白又焦急的像王御医求助。
可能用的药王御医都用了,他也是回天乏术了。
陡然,他像是想到เ了什么,转身往偏殿而去,行色匆匆。
“王御医,你要去哪里?”
容妃看着主治医官丢下病患匆匆离去,震怒拍案而起。
却见王御医又折返回来,似没听到容妃的怒喝,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没放偏殿,是放这里了,昨天太晚我忘记收起来,应该就放在这里的啊。”
他翻箱倒柜,几个医员上前急问:“王御医您找什么เ?”
“我从百里府带回来的半瓶药。”
“就是您说的神药?”
容妃一听神药,眼睛都亮了。
“找,快给我找。”
于是几个医员,手忙脚乱的去找药,少卿,终于在一个角落现了那个棕色瓷瓶子。
王御医抢过,小跑回北冥轩床边,药粉不多,是昨天百里云用剩下的。
昨日他去百里府其实什么都没做,药百里云自己备了,伤口她也自己简略处理过,他只是帮她上了药,包了纱布,叮嘱了好生休养而已,末了因着好奇百里云的药为何见血就止,特地厚着脸皮要回来了余下的。
既已是厚着脸皮要的余药,自是不好意思径自问人家要药房。
如今看着北冥寒硕大的伤口,显然这点儿药粉无济于事,但现下能止多少血是多少血,他稳着手,把药瓶里的药粉均匀的抖落在北冥轩的伤口上。
果是灵药,上好的金疮药止血膏都止不住的血,居然慢慢凝固,伤口也不再大量涌血,只是药已用光,他急的跪在容妃面前,道:“请娘娘即刻宣百里府三小姐进宫来。”
“百里云?”
最近宫里宫外,沸沸扬扬把那百里云传成疯妇,百里云疯是没疯她不得而知,不过王御医如此说,必有道理。
她没功夫盘问缘由何在,直接按照王御医的话,对慧心吩咐:“宣百里云即刻进宫。”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慧心领旨,一刻๑不敢耽搁,匆匆往外去。
百里府,百里云的叛逆当真是伤透了百里长风的脑แ子和心。
一个黄花大闺女做出那么多离经叛道的事情便算了,房间里居然还出去个男人。
房间里出去个ฐ男人也算了,昨儿夜里她居然敢彻夜未归。
百里长风不敢声张百里云走失的消เ息,怕府里那ว个“嘴没把门”的又在外头胡说八道。
他是个聪明的人,自然想到三番两ä次的事情飘出墙外,那个“嘴没把门”的断断不止嘴快而已,怕是有故意之嫌。
所以昨儿百里云出走以及彻夜未归之事,除了他和福贵福泉梅香桃香之外别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百里云一走,他就让福贵福泉暗中四处寻找百里云,结果一夜未果。
如今天色已经大亮,他急的连早朝都告了假,在书房左ุ右踱步,六神无主。
这孩子任性出走,若是出了什么เ事那可怎么办?
书房的门,陡然被推开,福贵面露喜色的冲进来:“大人,回来了。”
“找到三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