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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这一日,异人正默然呆坐,透过窗户看院子上空的一片天。忽见兵卒进来报说,有一卫国客商前๩来求见。异人十分纳闷,自忖并不认得什么卫国客商,却仍旧说道:“你且请他到堂屋安坐,我去去便来。”异人说着便转身回了里屋,去换见客的衣裳。

吕不韦因心中有事,便不再寒暄,当即直言道:“我将光大公子门庭。”异人见面前这人出言唐突,以为他是假扮客商的游说之士,便笑道:“先生且先光大了自家门庭,再来光大我的门庭亦不为ฦ迟。”谁知吕不韦闻听此言并不气恼,却从容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之门庭正待公子门庭之光大而光大。”异人见他形貌富丽又语出恳切,明白所言必有深意,便礼让道:“先生安坐,愿闻赐教。”

吕父不知儿子何意,便又说道:“贩卖珠玉,若得上乘๖货色且运转顺畅,可得百倍之利。”

吕父哂笑道:“我儿玩笑了。拥立君王富有邦ะ国,自是获利无຀数。然此等关乎社稷兴亡之ใ事,非封君大臣所不能为ฦ,又岂是我等寻常百姓可以说得?”

吕不韦跳下车来,向怀里取出通关符节,递到一名守关兵卒手上。那兵卒全身披挂,神情肃然;接过符节细看一遍,得知吕不韦受公子异人之托,前往秦国看望父亲安国君。吕不韦本以为有了这个符节,自会被秦国兵卒高看一眼,不必多费口舌便可放行。谁料,那兵卒并不买帐,仍顾自走到车前๩,问随行的都是何人,与吕不韦是何关系。吕不韦见此情景,心中十分不快,然而也不敢得罪,只得据实相告。

其实,临来秦国之前๩,吕不韦对路途之上将会遇到的麻烦已有所考虑。在邯ู郸办理通关符节时,为使所携带的贵重物品免于在关隘上课以重税,吕不韦便未以自己商人的名义,而是让公子异人亲自出面办理的,自己只是扮作了一个受托人的角色。吕不韦如此行事的另一番用意是,想借公子异人及安国君的名头来抵挡些麻烦。吕不韦手持这个符节,从赵国魏国韩国一路走下来,畅行无阻。不想来到秦国边境,却反而受了盘查。吕不韦正然心中ณ不快,那兵卒又话道:“车上所载何物?”吕不韦没好气道:“此乃ี公子晋献之礼ึ,我怎知是何物件?”兵卒肃然道:“着人抬下车来,开箱查验。”吕不韦反问道:“晋献安国君之物,也需查验?”兵卒道:“大王有令,凡进出关隘者,不论何人何物,皆需查验,以防奸邪之徒暗行不轨。”

吕不韦见此情景不敢再多话,便命仆从将箱笼从车上抬下,打开锁机,取出所带物品让那兵卒过目。兵卒边看边唤过一个书吏模样的人,将箱中之ใ物逐一在简策上登记了下来。

许多年后,吕不韦又记起了这件事;为使自己旧ງ日的做为不留痕迹,便命亲信之人去到函谷关府衙,找出来这枚简册,并将它偷偷销毁了。

总算是进了函谷关,吕不韦长长地舒了口气。四下一望,见函谷关里驻了众多秦国军兵,营房在关下整齐地排列ต开来,秩序井然。距营房一箭之地,散落着许多民房,临街的民户纷纷开了酒肆、客舍等店铺。此时已是日຅薄西山,吕不韦并不急着赶路,一行人便寻了一家里外干净的客舍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