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把头一偏,横着摆在她的面前,手在脖子上比作刀状一抹说:“喀嚓!马上开始。”
马小五意识到我们的阴谋,但是还是被我们捉住,摔了个底朝天。他没立马站起来,而是坐在地上笑个ฐ不停。
马小五沿着小城的河边走了一圈,他的心情却变得糟糕,因为ฦ他必须去见他的妈妈,但又不愿意回到他的家中ณ,这让他非常矛盾。
“不是。今天晚上哪儿也别去,你爸晚上要和你好好谈谈。”
在出门前,我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弯曲手臂,以证实手臂上有突起的肌肉。我有力对着镜子地行了个ฐ军礼,然后满意地笑起来,我就是个军人材料。
我们把马小五藏在我二楼的小房间里,到เ晚上给马小五送饭。马小五一天到晚焦躁不安地在小房间里转悠,一会睡到床上,一会儿钻到床底下去。他不敢靠近窗户,害怕被人看见。到晚上马小五才敢伏在窗户边,撩开糊在玻璃窗上的报纸向巷子里窥探,往往只看一眼就慌忙放手。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好像是警察,红卫井旁边打水的人和在巷子来往的生意客都好像是便衣,总之ใ,一切都令他提心吊胆。
马小五经常在很晚的时候,推开我从未上锁的房门,然后和我挤在小床上睡觉。对于他很晚到เ我的房间来睡,马小五不作任何解释,我也没多问他。
平时他的父亲对马小五非常好,甚至是溺爱。虽然他的家境不富裕,马小五却经常会从他父亲那里得到更多的零花钱,这让我羡慕。
其实,李成军无需管教,只是在强迫读书之余,他的堂哥也教他练习武术和散打。第一次放假回城来,他连续翻了几个空翻让我们目瞪口呆。有次回来,他的手上缠着浸血的纱布,举起拳头,并得意地说,练沙包练的。我对此羡慕不已,立即后悔我怎么没下乡去。我计划效仿李成军,在院子里吊一个ฐ沙包,也想练一练。但是我的这个想法因为我爸的反对而未能实现。受李成军的影响,那段时间我对练习武术很着迷。认为拳头是练习武术的基本功。从故事书上得到启,可以用草纸(烧香用的)绑在树上练习“铁掌”,于是我在院坝里的一颗大树上绑了一叠草纸,可是拳头刚一挨上去就痛得不行,没练上两ä次,因为吃不得苦就自动放弃了。习武之ใ类的话题我再也不敢提及,这也成了我的一个笑柄。
我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巷子小跑,不清醒的脑袋里面犹如填了一团浆糊一样思维缓慢,。
一个中年男ç子,汗衫挽过肥大的肚皮,那肚皮浑圆,下坠。他踏着拖鞋,摇着蒲扇,像八仙里的汉钟离。
闷热昏暗的家中ณ,气氛紧张,犹如一只充气膨胀的气球,一碰就会炸掉。我的父亲一言不地吃着饭;姐姐小心翼翼地滑动筷子,她在市里的一个中ณ专读书,学习财会。
“纠正一下,人家说的是,聪明的脑แ袋不长毛,而不是脑แ袋大。”
“脑袋大,装东西就装得多,自然就聪明。”姐姐开玩笑地说。
“聪明不聪明并不重要。”我郑重其事地说,“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很认真地回答我。”
“什么问题?”姐姐停下来,表情严肃地看着我,好像我要公布一个前所未有的秘密。
“你一定要认真回答哦。”
“一定。”
“我到เ底帅不帅?”
姐姐忍不住“噗哧”地笑出声来,要是她在喝水,非给我下场雨不可。
“你看看,我很认真地问你。你却嘲笑我的问题。”
“没有嘲笑你。你干嘛问这个?”姐姐问。
“你说。我到底帅不帅?”我端坐在竹凳上,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重复刚才的问题。
“其实,……,你还是有点帅的。”姐姐稳定了情绪,偏着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我的脸。
“只有一点点吗?”
“那你希望有多少?”
“不是希望。实事求是地说,不用浮夸。”
“已经说你有一点点帅,你又不满意。”姐姐抓起一大把头,喀嚓一声,一团乌黑的头掉在地上。姐姐问:“是不是喜欢谁了?”
“目前没有。不过之前倒是喜欢过几个ฐ,人家却不理我。”
“你早恋。”姐姐抿嘴笑道。
“我就是想早恋,没成功,人家不喜欢我。充其量,我算个单相思。”
“你还什么都懂ฦ。”
“看来,还不是因为长相的原因。”我叹了一口气。
“等你考上大学了,大学里面多的是。”姐姐安慰我说。
“是吗?可是我考不上。”
“明天都要开学了,你还说这种丧气话。你还没努力,怎么เ就知道考不上。真是没出息。”
“我本来就没出息。想当兵也当不了。”
“还在想那件事?不过,我相信你,你是聪明的,只要好好学,就会有进步。”
我配合姐姐的剪刀,脑แ袋向不同角度倾斜,脖子像轴承一样灵活自如地转动。头渣不一会儿掉得脸上、身上都是。姐姐也不帮我扫开,我立刻๑像个没有进化完全的毛人。
头上像打开久闭的窗户,新鲜ຒ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头皮闷了很久,除去头后,感觉清爽起来。
姐姐在我的头上认真细心地修剪ຘ,由于缺乏必备的工ื具,她并不能将理论贯彻到我的头上,我的脑แ壳只是块试验田à。姐姐无论如何也剪ຘ不平整,我的头像用镰刀收割的麦田,剩下的头桩长短不一。理论贯彻失败,姐姐只在我头上做了一个毛刺๐的轮廓,最后只有选择放弃。
她承认没办法弄好,抱歉地停下来。姐姐看着我,突然像看见一个ฐ及其滑稽的东西,却又觉得应该顾及到我的感受,不便笑出来。
“没关系。头嘛,也不是特别重要。剪ຘ坏了,还可以长的。”我故作大度地说。
姐姐终于忍不住大声地笑了出来,“不好意思,把你的头剪得太难看了,你今天就不要出门了。到เ晚上,去‘小小廊’重新剪一次。”姐姐笑得蹲在了地上。
姐姐的笑声让我觉得不妙,我急忙站起来把身上的头拍掉,跑进屋里去照ั镜子。镜子里是一张陌生而又吃惊的面孔:头上就像是被牛啃过,坑坑洼洼的。由于没有刮脸的刀具,耳朵附近和颈่后没办法刮干净,青絮絮的,像一块烫过了,没处理干净的猪皮。我很气恼,但是看着这个镜子的人又觉得好笑,于是表情复杂的朝我姐哭丧着喊:“你还我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