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捉拿凶徒

好险呢,他一边走一边想,幸亏刚才自己要小桃红贴上了坐在她身边那个傻小子,让这小子当了自己的替身,要不然的话,现在自己恐怕已经落到骆明山的手里了。你还别说,小桃红干这种事儿还真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身子往上一贴,那小子就上钩了。想到威震京城的骆大探长居然也会上了自己的当,宋德彪禁不住有些暗自得意起来。

自从抢了明昌饰店,犯下灭门之罪以后,宋德彪已经跑到烟台躲了四个月了。这几个ฐ月里,他的几个ฐ同伙都已经相继落网,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不过,这样的情形对于他这个亡命之ใ徒来说并不陌生,他以前也๣曾经几次经历过,所以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心想,这一次也会像前几次一样,只要风头一过,自己就可以重新出山了。

很快,骆明山就注意到了一个很少有人留意的细节。那就是罗长今的表演效果虽然非常火爆,但是他这个人却一直非常冷静,似乎正在表演的并不是他,而是下面的观众,他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人。似乎他来这里演出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观众看他,而是相反,他通过展示自己小小的技法,为的是观看下面观众的演出,把他们的表情、动作、快乐่、嘲骂和害怕都一一看在眼里,像一盘菜一样细细地品尝着。在罗长今那里,观众与演员的关系似乎完全被颠倒过来了,这一点把骆明山深深地吸引住了。骆明山注意到在整个表演过程中ณ,尽管罗长今的脸上不时地带着微笑,可是,仔细看过去,这些微笑看上去更像是在嘲笑什么。他在嘲笑什么呢?是在嘲笑他自己还是台下的观众?

不过眼前这个人相貌着实出众。他坐着比别ี人高出半头,肩膀也比别人宽厚几分。除了高大之外,这人给人的另一个印象就是强悍,坐在人群当中就像是一尊半身的大理石雕像。这人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和一个坚毅的下巴,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嘴唇周围的一圈胡子。浓密的头虽然梳得板板整整,但是根根粗壮浓黑,就像钢针一样排列着,浓眉大眼,面目表情不怒自威。罗长今估计这个人大概四十上下,虽然穿着西服革履,但丝毫没有一点文绉绉的气味,宽胸阔背,好像浑身的力量难以抑制地从衣服里面膨胀出来。罗长今觉得这尊大理石雕像强悍得简直有点凛然不可侵犯。没有人会失去理智向一尊大理石雕像进攻的,即使是一个疯子也不会这么做,因为无论你是用拳头打,还是用脚踹,甚至用棍棒砸都不行。最终,拳头会受伤,脚趾会被踢裂ฐ,棍棒会被砸飞,而这尊大理石像仍然会完好无຀损。

掌声中ณ,罗长今转过身来,志得意满地笑了。这一次的掌声比起前๩面那ว几次来更加热烈,罗长今知道今晚这头一炮的“*”就已经大获成功了,现在观众总算知道了,谁才是今晚这个ฐ场子里最有份量的人物了。

谭八爷一下子愣住了,旁边的几个保镖也都吓了一跳。

罗长今摘下礼帽,潇洒地向四周稀稀落落的的掌声和倒彩声鞠躬致意。他清了清嗓子,用不卑不亢的语调向观众致意:“诸位,在下罗长今,初来宝地,深感荣幸。久闻京城藏龙卧虎,能人辈出,在下今日能有如此机会,借瑞祥๷戏院宝地为诸位献艺,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下面我就借花献佛,感谢诸位的厚爱。献丑了,献丑了。”

瑞祥戏院最好的那一排座位是专门给谭八爷预备的,一年他也๣来不了几回,不过就是他不来,也没人敢上去坐一坐,因为那ว是他的座位。曾经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大概是为了在别ี人面前逞一回能ม,好作为ฦ吹牛的资本,有一次趁谭八爷没来的时候,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那一排的一张桌子后面,结果第二天晚上,在戏园子里,他被几个彪形大汉从座位上拖下来,一直拖到舞台上,当着几百个观众的面被打了个半死,口吐鲜血,惨不忍睹。从那以后,就连这家小小的戏院也都知道了谭八爷立下的规矩是不能碰的。

躲在幕后的李老板,急得连连搓手,恨不得把本来就已经很稀少的头全都拔光。站在一旁的罗长今的脸上则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像这件事情引起了他的兴趣。李老板吩咐一个伙计,让他赶紧到门口再去瞧一瞧。

“罗老板,今晚可就全看您的啦。”李老板自内心地对站在身边的罗长今说。

现在,楼ä下这些雅座的基本上都坐满了穿金戴银的客人,只有最中间第三排的桌子后面依旧ງ还是空的,那ว四张桌子后面没有一张有人,连个影子也没有,空荡荡的。由于现在楼上楼下整个ฐ场子里基本上都已经坐满了人,这几张位置最好但却空着的桌子就显得格外抢眼了。从楼上望下去,那ว些空出来的地方就像日຅军飞机在密集的居民区里投下了一枚炸弹以后留แ下来的一片废墟。

1952๐年1月1日,在中国的《人民日报》上,表了曾经掘了第一颗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裴文中和曾经主持过周口店掘工作的杨钟็健的联合署名文章。他们将矛头直指美国纽约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及魏敦瑞教授本人,这篇文章的题๤目颇具当时的政治色彩:控诉美帝国主义的无耻盗窃行为。这篇文章拉开了中美之间关于北京人头盖骨化石下落的近十年的争论。

尽管每一种说法内部也存在着较大的争议,但是综合专家们的意见可以看出,神秘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在失踪以后,大致可能有三种去向:

“行,有种。你小子说说看,你为什么不服?”

“你们三打一,算不得本事。”

“那依你呢?”

“单挑。就我和你。”

“单挑?”那个ฐ大个子揪住宋德彪的衣领摇了几下,“你***โ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们探长单挑。”

宋德彪心中一惊。原来刚才那个踢自己裆部的人果然就是骆明山。他脱๳口问道:“你就是骆明山?”

“怎么,不像吗?”骆明山又吐出一口烟,上下瞅了瞅宋德彪,其实只是看见一个弯着腰的身影而已。“我听说你小子整天自吹,说什么เ你的拳头京城无຀敌,今儿赶上我心情好,我就给你一个ฐ单挑的机会,你干不干?”

“真的?”

“你不敢吗?”

“要是我赢了呢?”

“要是你赢了,我今儿就放你一马。”

宋德彪心中一阵狂喜,“说话算数?”

“信不信由á你。”

宋德彪精神大振。他早就想和骆明山比试比试了。黑道上流传着许多关于骆明山的传说,其中ณ之一就是说骆明山武艺群,对此宋德彪并怀疑,毕竟有那么多高手都败在了这位神探的手下,但是,骆明山的武功是不是高到了人们传说中的那ว种地步,他很不以为然,至少他心中并不服气。

因为宋德彪对自己的拳头一向是非常有信心的。

道上的人送给宋德彪一个外号叫做“三拳屠夫”,那可绝不是空穴来风。这世上有人好使刀,有人好用枪,而宋德彪最爱用的就是他的拳头。河北沧州ะ民风强悍,习武风气十分浓厚,几乎ๆ每家都有练武强身的人,宋德彪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的。

打砂袋、劈砖头,宋德彪从小就练出了一双硬拳铁掌。他尤其喜欢拳头击中**,感受到对方แ内脏被震裂ฐ的那种感觉,伴随着被击中的人在那一瞬间爆出的那种垂死的惨叫声,总会让他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

这种感觉从他小时候拿别人家的狗练功,将那条狗活活震死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在宋德彪所犯下的各个大案子里,没有一个人不是被他用拳头活活打死的,其中还包括两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