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徘徊在一家小型饭馆外,终于鼓起了勇气走了进去,向一个坐在路中间的胖子点头问:“您好!请问您是这里的老板吗?”

“我不会轻易放弃目标,但我必须接受造物主ว给予我瞬息万变的情绪。”

欢欢已经没了当初的羞涩,说:“是啊,现在结婚了,连头都不用梳了,整天一个爆炸型。”所有婚后男人都是这样,就算打扮也只是为外遇做的准备。

“难道你不知道青岛下午的气候是在引诱你生病吗?”

记得当初离开青岛的夜晚,我紧ู抱着艾丽ษ,告诉她我还会回来。艾丽ษ给出的表情是信任,内心可能不是这么想。年轻打工者所交的爱情如同学校里的爱情一样,到了一方แ离开时,人们都会想起电视里所演的伤人故事。在深夜醒来时,我现她的眼角依稀有泪流痕迹。第二天,我把sI๳m卡放在她桌子上,下面是一封信,一封字数不多的信,但肯定了我还会回来。在家曾给她打过电话,就是两个星期前,她突然改变了对我的态度,每次都不接听,用其它电话打过去也和她聊不到几分钟,电话里,她很冷漠,让我有感陌生……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一个人的屋子很冷清,厕所里滴水的声音被我听出了节奏。走到客厅西窗前的床边,摸了下阿芬为了准备的被子,感觉有点湿,难道是下雨的时候忘了关窗?青岛的风是出了名的大,关于下雨,我之前๩在这边很少见到。原以为阿芬房间里的被子也带湿气,岂料é没有。一个男人在结婚后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卫生。他之ใ前睡在宿舍,里面的味道甭提有多熏๱人。现在彻底没有了。

一位扎着头巾๢的大姐走到我旁้边,用吃力的普通话问我去什么地方?我说去女姑山。大姐开价三十五,算是我所打听最便宜的一辆。我象征性压下十快。对方很为难,说要向孩子他爹通报一下,说完走向一辆三轮助力车。见司机是个农夫打扮,我感到自己้还价过狠了。在当今社会,农民抛弃了希望的田à野投生坚硬的马路是需要很大的决心,没勇气的人是不敢由摸农作物改为摸方แ向盘!

第一袋米粉搬下,整个人差点随着它的惯性冲下座位与地毯来个亲密接触。就在第二袋米粉难以下来时,列ต车员站上了对面的座位。环顾ุ车厢一番๘,除我俩之外人影空无。我又被她感动了。算命的一定会说这是我用了n年修来的一个ฐ遗憾ย。

终于找到了票上指明的车厢,米粉又在这个时候“噗”一声掉在地上,我是狠狠地叹了口气。问题๤的出现免不了性情上来个泄,但还是要解决的。

南昌还活跃在国庆假期中ณ,大街上绿男花女携手烈日之下。是的,南昌帅哥美女出奇的多,只差脖子上挂个牌子就地出售。我最害怕在大街上见到เ美女,因为她会让我有感惆怅,尤其是想到เ她不久后会裸๤着身子睡在一个裸๤男旁้边时,惆怅慢慢成为了悲惨。

走出铁局托运部,心中ณ就不是滋味。火车托运比汽车还要贵上好几陪。这就是铁局垄断出来的霸道,用台湾话说就是鸭霸!

充电器和电板从外面伸了进来,度快如变魔术。我有些惊讶,问:“你……怎么这么เ快?”

一家三口终于有时间在一起吃饭,反倒有些不自然,感觉很别ี扭。

与他闲聊时,一个ฐ女人进了屋,她看起来对这里很熟。刘叔做起介绍:“这是我老婆,姓唐。他就是县城林女强人的儿子,利大力。”我母亲姓林,人家习惯叫她女强人,估计县城里没什么เ人知道她的真名,就连我有时候也要想个半天。唐婶朝我点头,又竖起大拇指。因为是女强人的儿子,所以很多人对我刮ุ目相看,这只会让我感到很虚浮。刘ถ叔咬上一支烟,“我老婆……不会说话,我这个年龄了,也该满足。”又问他老婆:“你这么长时间去哪里了?”唐婶向西边一指,然后双手托着胸部抖了抖。刘叔:“哦,你去了西面二奶奶家啊。”人与人之ใ间的交流达到这般境界算是彻底迈出了国人特有的含蓄,我几乎ๆ要拍手叫绝。刘ถ叔吩咐他老婆去弄些菜,自作主张地说我会在这吃午饭。唐婶点头欢快蹦出。我不好拒绝他的热情,起身说:“那好吧,中午就打搅你们了,我先到เ山顶去。”刘叔:“吃顿饭叫什么打搅,我家里好长时间没来客了。行,你先玩去,路上小心点。我本想陪你去,但人家说我犯了摔山的命,怕是牵连你。吃饭时候打你电å话。”

张全站起身,“咱们是兄弟,是兄弟就要相互帮助。如今你有困难,做哥的我不能ม袖手旁观,你搬到เ我那去住,自己้租间屋子,以后我开车出去你就带着米粉跟上。不要气馁,坚持去跑,这不丢人,人家还会佩服你的胆量,除非他奶奶的不是山东土地上的种。”他的诤言来得很是时候,如此不失蛮横性子的鼓励效果竟然这么佳。

我被张全“骂”得浑身来劲,心下当真不服。

认识张全是在去年崂山樱桃盛会上。两ä个公司的人同在一片园子里。他不小心碰倒了蜂窝,“轰”一声把周围摘樱桃的人都吓给跑。园主又在一旁้骂个不停。我与他合力将蜂窝抬起,他被蛰了两ä下,我比他倒霉,被蛰了三下。当时帮助他纯属同情。想一想,一群人用指责加奚落的目光投向一个魁梧大汉,稍有血性的男人都会上前๩帮他一把。我用硬币帮他刮出了脖子上的蜂刺๐,又教他如何帮我刮。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一个樱桃也没摘,一直聊到盛会结束。走的时候他留了我的电å话号码,两天后就跑来找我喝酒,只是他没喝到เ尽兴。他有跟我说过我是他最纯洁的朋友,我至今还不了解是什么意思。

张全在他亲人公司负责开车,一份看似轻松却满载压力的职务。在别人眼里司机这一活儿就是坐着踩油门数日子再拿工资,开过车的人都能ม体会到เ司机一职不好当。轮子代替了脚,一踩油门就到เ目的地,可一路上绷紧的神๰态是常人无຀法体会到的滋味。在亲人的公司上班要比在其它公司上班更辛苦,扛着亲属的旗๱帜就要兼职后勤以及小管小报,但亲人给出的工资少之又少,有时候还会把你当成鸡,“杀”给那些猴看。犯了个ฐ芝麻小错他就给你家敲一个电话,使得家人都觉得孩子在他公司增添麻烦,又怎好要他提高你的薪水。

汽车上了流亭立交桥,窗外是一架正准备降落的客机。张全问:“你有没有坐过飞机?”

每次坐飞机都是掏母亲的钱,我不习๤惯拿她的财富出来炫耀,说:“小时侯在公园坐过单人飞机,只是飞的不高。”一想,还是母亲掏的钱。

“我还坐过飞碟呢,上面写着uFo。”

“你比我先进。”

“今年一定要坐一趟飞机。有过高等享受的人就会要求自己向更高的层次展。”对张全来说,没有尝试过的东西就叫高等。

“你家就在青岛,飞机一个ฐ起飞就冲到เ了你家后园,连降落伞都派不上用场。”

“我就不能ม飞到เ上海或北京去啊!”张全双手脱离方向盘,一手指南一手指北。

“飞一趟够我在火车上跑几躺。”

“中国之所以不达,就是因为太多人有像你这样的消费观念。”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

如果中ณ国取消一个月的6地客运,没准真能ม改变国人的消เ费观,从而激国人去憧憬高尚的生活,奋挣钱。

汽车下立交桥到了洼里,又拐进张全他们没名字的工ื厂。

台湾的公司老板爱养二奶。青岛这边却爱养狗,一养就是三四条,有的甚至为了让动物与人“和睦”相处索性给狗松绑。不了解青岛的人一定会就此认为青岛的小偷比广东的小偷还要多呢!这狗也๣仗着主子有钱,叫的时候恨不得把牙齿吐到เ人脸຀上砸个ฐ窟窿。一只开叫引来旁边公司里的狗不满,像是在争论谁家主子更有钱一般。

我躲在张全后面,“这狗的父母当中是不是有一只熊啊?这么酷。”看着它就怕。

“再叫!晚上把你给敲了。”张全威也๣不先提醒一下,吓得我差点比狗还要跳得高。

屋子里满是酒味,到处是酒瓶子,桌子上放着没吃完的花生米还有大蒜,房间里的三张床已有两张只剩下垫被,前๩居者定是因受不了张全的豪爽才搬迁的。

我问:“你们公司里领导见我进来会不会说啊?”

“我带进来的人谁敢说啊!就算老板在也不敢不给我这个面子。你先到这里坐着,我去上面报帐。”

拉开窗子恨不能抬起屋子一角将这酒气全给倒出去。还以为他桌上的杂志能ม让我打时间,不料一翻开就见里面夹着一个葱头,接着是一股作呕的味道扑向。张全就是这点不好,自己贪酒不说,还要扯上周围的环境。能感觉这屋里的空气都处在昏眩状态。

无聊之中想起昨天忘了回蓝玲的信息,思想顿时繁忙起来。

那天她骂肖老板给我留下了泼辣的味道,这两天透过她的文字可以推断出她也有温柔的时候。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待我,但我很感谢她,与艾丽分手后,艾丽的手机整天关机,可能ม是换了新号码。看来,艾丽真把我给甩了。这些天是蓝ณ玲打了我寂寞的黑夜,真想把她捞来做我女朋友。从那ว天起,我就没再见到她,她的模样也慢慢消失于我的脑แ海。一些想保存的容颜总是忘得很快,到最后只剩轮廓。

在回信中,我直白了想见她的心愿。当面向她表达不紧张,一开始短信手就有些颤。前面的信息她总是回避爱情话题,我追问的后果就是连信息都不回了。改换成婉转的表达她又装作不知道。

就这样坐在窗户前等啊等,直到เ外面传来杂乱脚步声对方才给我回信。信中说她在崂山的朋友家,关于见面以后再说。我有点失落,回复信息祝她玩的开心!爱情的表白可以快直接,但接下来的进展却是急不得,用人们熟悉的比喻就是放风筝,风筝起飞的时候人要跑快些,等它飘起来了还跑的话就容易断ษ线。这个ฐ比喻对我来说有些过信了自己้,蓝铃她能不能在我的掌控下飞起还是个问题๤。

翻开信箱将蓝铃的信息全部ຖ看了遍,猛然现自己真的爱上了她。原先只当成一个ฐ玩笑,看来拿感情开玩笑最沉重的代价就是单相思。

窗户对面是另一家公司宿舍楼ä,一个女孩站在床上正深情唱着孙燕姿ู的《遇见》。我盯着她静静地听着,唱得还不错。女孩一个ฐ婀娜的飘眼正好与我的视线相接,未完,她继续转头,如同没现一般。

“啊……”美妙的歌声突然变成了尖叫,接着又“轰”一声。希望她是跳下床而不是摔下床。

真想把她提过来问:“我就这么吓人啊?”

第一次见到被观众给吓到的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