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的事。婆婆很好,样样事情做到家,今天我过来,她还在家拆窗帘洗呢,一点儿忙都不要我帮。我说的是单位里,老板不好对付。二老板的要求简直跟朱建华跳高一样,三天两头翻新。”
“我要做个好老婆,只为让亚平快乐。”丽鹃告诉自己้。
“那ว多吃点饭。”婆婆敲敲自己满是白饭的碗边。
里面亚平声音也急,“怎么了怎么了啊?小宝贝你说话啊。”
亚平从他爸门口绕了一下,探头往里看看,转身就去了丽鹃待的书房。推开房门,看见丽ษ鹃背对着自己在电脑上打字。听见声音也没转头。“鹃鹃宝贝儿,老公回来了。”亚平将茶杯搁丽鹃手边,揉了揉丽鹃的肩膀。丽鹃头也不抬,口气里带着嗔怪说:“回来就回来,还叫人下跪迎接啊?怎么到现在啊?”
“谁说不是呢?!头两天她也是吃完了饭就往电视前一坐,人五人六的,手里霸着个ฐ遥控器,也没说让老人选节目看看,我本来想接上我那ว连续剧的,看她一人坐中ณ间,就只好去睡觉了。真没规矩。”
“那ว你也得热热啊!冷着吃胃要坏了。”“热什么เ呀,就这几片菜叶,都不值个ฐ火钱,饭都滚烫的,两样一拌,正合适。”
“生活是夏威夷的阳光,终年灿烂。太阳城式的度假公寓,为ฦ我们提出了俱乐部ຖ公寓的新概念。”丽鹃又返回电脑前敲打。
丽鹃将目光的焦点集中在起居室沙发后面的墙上。原本那幅《大浴女》,那幅著名的《大浴女》!现在下面拉了几排绳子!在画面的主要部分,挂上了贺年卡!
闹钟的尖锐呼叫刺๐穿了丽ษ鹃的美梦,直达神经中枢。丽鹃眼睛都没睁地像拍死一只讨厌的蚊子一样一把拍下闹铃,继续美梦。刚才做到哪里了?哦!钞票,银行地上撒满钞票,想蹲下去捡。继续,继续捡。
而吃完饭,一定是亚平洗碗。这是婚前讲好的。“我不能洗,一洗手就完蛋了,变成老丝瓜,到时候你一摸我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我要始终保持手的十###ี,让你一摸什么感觉都有。”
“没有,考大学考过来的。”
小时候她们班的班长,家里父母是中学教师,小姑娘文文静静,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懂礼貌,很讨老师喜欢。那ว个班长家里是有钢琴的,从小被送去学芭蕾,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的书房和卧室!把丽鹃给羡慕坏了!
跟婆婆比,皮靴皮短裙,只一件薄羊绒外套的丽鹃,简直就是在赤道上生活了。
也就是说,在丽鹃撅着腚,四月乍寒的天气里,穿条棉毛裤ไ浑身大汗地收拾两ä层楼的半夜里,她的公公婆婆已经跋涉แ了整整两ä天的旅途,第二天下午时分就要驾临ภ了!
“好看吗?”
“好看。你穿什么เ都好看。丽鹃,跟你说个事儿,以后买了衣服,别在我妈面前提钱。问你的话,你就减个零儿,大家都好受。不然,她明天又吃不下饭了。”
“你妈吃不下饭的事情多了,我要为ฦ了让她吃得下饭,谎话编得车推马拉都盛不下。看你妈过日子的谨慎,买把菜要从菜场东头走到西头,一家一家地问,多一根少一根都在意,一点没有北方人的豪爽,倒像我们南方人。”
“嘿嘿,我妈今天还说你像个北方人呢,大手大脚。”
丽鹃立马走到亚平身边,扳着亚平的头问:“今天你妈是不是特爽?趁我不在家,使劲跟你告状?都说我什么了?让我听听,有则改之ใ,无则加勉。”
“没说你什么,净说你好了。不过丽鹃,老人在家的时候,你好歹要表现表现,不说让你干家务,但我妈又不是老妈子,她干活的时候你至少得在旁边陪着说说话吧?这也算是一种孝顺。出个耳朵能ม费你多少事儿?”
“我不知道跟她说什么เ。你看你们一家人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题!七大姨八大姑,什么五服以外的表弟,什么你姐夫厂长的小蜜,一个我都不认识,看你们说得热乎劲儿,我一点都插不上嘴,感觉自己是一个纯粹的外人。”
“你听着应两ä声就行了,该笑的时候陪个ฐ笑脸,该难受的时候出个表情。其实他们说的人,我也大多不认识,不就是唠家常吗?你非要搞清楚族谱干吗?”
“废话,我谁谁都不知道,晓得你们在说什么เ啊?就跟你听英语听力似的,连个背景都不提供,突然插进去,你能知道答案吗?何况我也不感兴趣。”
“你这不是哄老人高兴吗?又不是找精神伴侣,非要整出个共同语言来。那你父母喜欢打麻将,我不会,不也学着陪他们吗?这就是个‘孝’字,懂不?现在老人都不要我们负担了,我们能为他们做的,也就是多陪陪,多听听他们说话了。”
“我哄她高兴,谁哄我高兴啊?我往她边上一站,她就妄图把你们家那代代相传的媳妇经悉心传授给我,而且毫无保留,诸如光干活不吃饭,一天24小时只要是醒着手脚都不能停。光赚钱不花,钱拿回来都交给你,你说话我得听,你骂我,我还不能回嘴。我相信你家的媳妇经跟以前的武林秘笈似的,传媳不传女。我不信你妈这样教你姐姐。她跟我说的那些,我哪能违背我的意愿奉承呢?我应了不就回到解放前了?毛主席白闹革命了。我简直不敢想像自己像你妈那样,为个一毛两毛站地摊儿边上跟人讨价还价,有那时间我写篇稿子都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