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就对了。江映霓一声短叹。
丽萍是伺候老总级别的，而玫瑰是伺候那ว些中档顾客的。婊|子之间当然也有高低贵贱之ใ分，弱肉强食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基本规则。
练习内容仍然是倒车入库。手动挡训练区的几个学员轮流上车实践，没轮到自己练车时，就坐在长椅上无聊地等着。简佳宇霸占着学员车练了十分钟还没下车。
“穿那种细跟鞋来练车，能不崴脚๐？”夏教练对江映霓的行事作风很不满：“我建议她换运动鞋，她跟我说没有。我建议她买一双，她又说没钱买。老大你听听，这不是明摆了和我对着干吗？我都多久没带过她这么叛逆的学员了！”
“哦。”江映霓看向夏教练的左脚。他穿了双白运动鞋，鞋头部分已经有些磨得起毛，当他左ุ脚发力踩离合器时，脚๐趾与脚掌之ใ间的鞋面处褶皱深陷。江映霓都怕他的鞋子突然裂开。
唉，这该死的雨天。江映霓在公交站安静地等着，望着渺茫的灰色天幕，心情压抑沮丧到เ极致。她前些天就不该一时冲动，花了三千块钱报名学车，搞得这个ฐ月天天得节衣缩食，绞尽脑汁省钱。
“你肯定能ม过的。”简佳宇说：“姐你一看就是头脑特别聪明的人。”
江映霓疲惫叹气：“明天科一，估计要挂。我都多少年没动过脑筋记东西了。”
江映霓对着睡觉的男人说：“报名。”
“我二十五，不小了。”江映霓长期戴着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也不知红灯区常客是怎么看出她年纪小的。总之她这几年在红灯区附近开化妆店谋生，若有人问起年龄，统统回答二十五岁。
“那你还是涂厚点吧。”璐璐撇撇嘴：“我可不想晚上才做一次，脸上粉就全掉没了。这张素า颜怕是要把那些男人吓软。”
“那ว天晚上我早ຉ都醉得不记得了，”王德阳说道：“是你们邱แ妈给我看了那ว小丫ฑ头的照片，我才知道她长得这么好看。”
邱妈哪里来的珍珍的照片？丽萍心下疑ທ惑，脑海里却突然联想到เ了玫瑰。她怀疑是玫瑰在做坏事。
包厢外传来敲门声：“王总，我能进来吗？”
“进来。”王德阳的嗓音浑哑。
江映霓走进包厢时，丽萍差点没认出人来，只能暗暗惊叹她的化妆技术高超。江映霓硬生生把自己化成了一个标准丑女。每一处五官都被改变得丑得恰到好处。
别ี人想要鼻梁显高，她倒把自己伪装成塌鼻子。别ี人想要眼睛放大增亮，她把自己弄成了个肿眼泡，眼影乌ไ烟瘴气地堆叠在眼皮上，让眼睛看起来小了一倍。还有口红，竟然选了紫黑色。
可偏偏，江映霓今晚穿得很性|感，把自己้的好身材暴|露无遗。
一个ฐ女人身材再好，长得不尽人意，男ç人能下得去嘴么เ？别人的答案是什么，丽萍不知道，但她知道王总绝对下不去嘴。王总是个ฐ死颜控。
“王总～”江映霓妖娆娉婷地走来，娇็滴滴的叫唤声让王德阳不禁头皮一麻。
王德阳的笑容十分勉强：“这是你给自己้化的妆？”
“对呀，王总您觉得好看吗？听说您喜欢性|感的女孩子，人家挑衣服挑了半个小时呢……这赔礼ึ够有诚意的吧？”江映霓挤开了丽萍，主动靠在王德阳怀里，把一张丑脸近距离凑在王德阳的脸侧，紫ใ黑的嘴唇几乎快要贴在王德阳的耳廓上。
她撒娇地摇着王德阳的胳膊：“王总啊，就原谅人家嘛～那天是我自己弄错了，我前男友那ว个死东西到เ处乱搞，害我冤枉了丽ษ萍，还间接骗了您……人家一直想找个ฐ机会给您道歉的呢……原谅人家嘛？嗯？好不好嘛ใ？要罚人家喝酒也可以的哦～”
王总快吐了。他实在没眼看江映霓顶着这张丑脸强行撒娇็。
丽萍和璐璐都震惊了。江映霓这个撒娇็的功夫，简直比她们这些职业婊|子还要婊|子，完全骚到不像话。
王总的两个下属面面相觑：这就是王总说挺嫩挺漂亮的小丫头？到底是他们俩眼瞎了还是王总瞎了？
王德阳好一会儿才从江映霓这张“丑脸”带来的冲击下缓过劲儿，指了指茶几上的酒杯：“想赔罪，就拿出诚意喝酒。”
“喝，王总请的哪能不喝？”江映霓气势豪迈地举ะ起酒杯一饮而尽：“干了。再来。”
璐璐胆战心惊地给江映霓续酒，不知道她今天是演的哪一出。
接连喝到第五杯的时候，江映霓故意跌撞到王德阳身上：“王总，人家头好晕哦～”
王德阳命令：“去洗手间卸个妆再来。”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了——
“来迟了，王总别介意啊。”随性乱ກ搭一身潮牌休闲装的男人朗声说着。
这是……古城的声音？江映霓黏在王德阳身上耍着酒疯，不敢扭头去看到เ底是谁进来了。
只听王德阳笑着说：“难得我能约到เ古老板一起“玩”，我提前来了，古老板却迟到将近一个小时，多不给我面子……下属们都要笑我了…”
看来真的是古城。江映霓心下凉凉。
——古城是驾校老板，王德阳是汽车公司的副总。明城驾校那里的学员，有很多都被推荐去买神州汽车公司出产的轿车了。也有很多买了神州汽车的人被推荐到明城驾校学车。
他们两人是典型的商业互利关系。
“去卸妆，”王德阳再次低声命令耍酒疯的江映霓。
“不要嘛，卸了妆就不好看了～”江映霓胡乱抓到茶几上的酒杯：“人家还想喝酒。”
古城打量了一眼背对他的女人，问王德阳：“这是新า来的？”
“她不是这里的女人。”王德阳语气轻蔑：“不过，她比这些婊|子还骚。”
江映霓缠着王德阳，拼命给自己灌酒。她刻意背对着古城，不让他看到她的正脸。
终于，喝第七杯的时候有了吐意。听说空腹喝酒会呕吐，江映霓今天特意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到前胸贴后背。
“呕……”她“忍不住”吐到王总身上，边吐边醉醺醺地说：“王总，我还想喝……”
王总闻到呕吐的酸臭味，看到自己้的衬衫被弄脏，勃然大怒道：“去洗手间吐！”
“不要嘛ใ，”江映霓难受到เ泪眼朦胧地作呕，脸上却保持着谄媚的笑靥：“您先答应原谅我。”
“……”王德阳要不是看着旁人在场，早ຉ就一脚踹在江映霓身上了。
“您就原谅我嘛……呕……”她扶着胃，又是一滩酸水吐在王德阳金贵的西装ณ上。
江映霓故意恶心王德阳，怎么恶心怎么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王德阳原先对她的那些非分之想瞬间化为乌有。
王德阳原本还打算灌醉这个小丫头，半推半就把她“弄了”尝尝鲜，没想到เ她喝酒这么เ主动，喝得太多，最后直接喝吐了。还发酒疯缠在他身上乱吐，恶心到让他觉得头昏眼花。
“去洗手间吐！”王德阳示意下属们把这个疯女人扒拉开。
然而江映霓像吸盘一样抱着王德阳狂吐，偏不肯走。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着：“王总，你要先答应原谅我。”
“好好好，”王德阳不耐烦地说：“原谅你了，快滚。”
“真的吗？”江映霓脸上表情又笑又哭，丑到极致：“您答应，以后再也不找我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