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个子愤怒地质问：“你这是干啥哩？造反呀？”
我惊恐地问：“奶奶怎么了？绑奶奶做什么？”
我们立脚的地方实在太小了，先上来的人不赶紧转移，下面再上来人就没有立足之地。二娘怕奶奶，挣扎着起身刚要迈步子，“哎哟”呻唤一声就又坐到เ了地上。她这一坐下更占地方แ。奶奶就让我把她拖了先走。我试着拉了她一把，真重。我不但没有拉得动她，自己反而差ๆ点跌倒在她身上。我就势说：“我拉不动她。”其实我根本就不愿意跟她走，跟她走不但她保护不了我，还得我保护她，而现在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她？我只想跟奶奶在一起，奶奶能保护我，她有两把盒子炮，二十响，一甩出去能ม扫一大片。
西头又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显然敌人又攻了上来。大掌柜他们在那ว边拼了老命地抵挡着。奶奶对胡小个ฐ子说：“你过去换他们一阵子。”
大掌柜提着枪往外头走：“今儿个ฐ咋了，狗日的保安团成了狗皮膏药了，贴上就揭不下来，应该抓个活口问一下。”
奶奶起身啥话不说裹好绑腿，挎好枪，做好了随时投入战斗或者随时逃跑的准备。伙计们见状也都默默地整理枪支行装ณ。大掌柜说：“这一回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不成就跟狗日的放开来彻底见个高低。”
大掌柜骂我：“笨蛋，有枪就会打枪了？你看李大个子，手里拿了个多好的枪，可是从来他就打不成个样子，纯粹是浪费子弹听响呢。”
我就做势要扇他，既然是奶奶让我扇他，如果我真的扇了他他也不敢反抗，因为我是执行奶奶的命令，反抗我就是反抗奶奶。可是，如果真的让我这个半大娃娃扇了，李大个子就太没面子了，他只好叫上四瓣子：“走，你的沟子疼反正也睡不踏实，跟我站哨去。”
奶奶说：“刮ุ出来喂狗娃子。”
奶奶说：“现在伤不着了。快打，掩护他们退下来。”
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东面山峁上就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子弹噼里啪啦落在我们身边，尘土碎石崩了起来，有人哎哟哟惨叫，显然已经中弹了。我们本能地趴在地上，脑袋上面子弹嘶鸣着像是一群群受惊的麻雀扑棱棱地乱窜。西面山头上也有人朝我们吼叫：“狗娃山的弟兄们投降吧，你们被包围了。投降吧，一条枪换十块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