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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一只玉镯(二) 第九章 暮春的天堂

我在海边住下,睡到上午九๡点钟才起床,然后搭公交去八大处的树荫里看太阳。那里面林木极其繁盛,好多已๐是橙黄半零落,走在路上,踩着薄薄的落叶“吱吱”有声,阳光点点条条地照进来,便仿佛有一个衰弱而温柔的叹息声,那个叹息声对我说,“进来呀,你看,快关门了,睡觉了。”

他依然望着那条项链,浅笑道,“我问服务员说你还没来,就像等等你。”

我点头应了,转身上楼去,韩翊又突然叫住我,“宛欣。”

我的孩子!我又一次听见尖利的刹车的声音,任我的心拼命地撕裂般地剧痛起来!

我说道,“不是,这几天太幸福了,真不想回去!我们要是天天住在这里就好了!”

我一下子无话可说。

我故意莫名其妙道,“恨谁啊?”

我打量着自己的戒指说,“不错,我管它叫‘恶之ใ花’”。

我打趣道,你还真厉害,一个商人,说什么欣桐初引,让人刮目相看呢!他反唇相讥说,我若不会说欣桐初引,我能去欣赏你吗?这年头满大街都是美女,我要去费老劲去捡一个ฐ濒死的弃妇?

志浩突然沉默,不说话。

他拥住我,没有说话。

下午的时候我会在街边店铺里留แ连,买珍珠和衣服。那时候我爱上了蓝色,深浓浅淡的蓝,一律是简洁少装ณ饰的款式。爱上了大大小小的珍珠项链,长短颜色各不相同,在我看来,蓝色配珍珠最为协调,最能ม焕出两者的光彩。穿一件蓝ณ色的长裙ำ,随意往脖子上挂一串白色的珍珠,怎么看都飘逸,都从容。

这个男人专注而温柔的动作和眼神让我产生错觉。这一片阳光温暖明亮得似乎不很真实,这个男人温情宠爱地为我剥ຓ开心果,似乎ๆ我们在深刻地相爱,似乎我们生活的温馨而幸福,在那ว样的一个空间里,我永远是他的娇妻,他永远是我心爱的丈夫。

我说,“孔夫子早ຉ就告诉我们,不知生,焉知死。”

他输光了钱回家,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我已经从鬼门关爬回来了,见到他,就狠狠地捡起暖壶摔向他,他一躲,暖壶在他脚下“嘭”地爆炸,水流出来,壶胆碎成一片一片。

我按下接听键,不说话。志浩é那边已十万火急地叫起来,“宛欣!马上回来!妈出事了!你让韩翊马上开车回来,直接到เ和平医院!要快!”

他叹气道,“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吗!我和她相恋五年,结婚生子,我一直想着是一生一世和她在一起,所以才会以为,又何必去争取眼前一朝一夕的相处,我们的日子的长着呢!可谁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让她离我越来越远,怨我,恨我,最后义无反顾爱上别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我。我身上的空虚和追悔,又怎么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可以代替。”

我搂住他的脖子,任他的胡子茬扎我的脸,嫣然道,“其实是一样的。问题总是生在决断ษ之前,既ຂ然已经不和谐,就没有所谓谁抛弃谁。何况,抛弃人的不一定很轻松,被抛弃的也๣不一定就不快乐。你说呢?”

这个动作本来有一点轻薄,可我却觉得他不是,我突然愿意将之理解成一种不由自主ว的怜爱。

他拥着我笑,说道,“你没听说打是疼骂是爱吗?何况这次又是你自己肉皮子痒找打。”

我捶他,他又捶了我一拳,我叫道,“你干什么เ?不能叫我打一下。”

他说道,“这次不能报仇,这样轻轻打几下也๣想报仇,我可警告你,以后再敢偷偷离开我,小心打到你的屁股开花。”

我又捶了他一拳,叫道,“这次不是报仇!”

他又打还我,对我道,“女人不能打老公!”

我又打过去,道,“男ç人也不能打老婆!”

这次他没打还我,而是拥着我,满眼睛是笑地问,“你承认是我的老婆了吗?”

我一下子口结,差一点没话可说。他看我突然间蒙窘的样子,就笑了。我于是也笑,嘴上道,“算你狠,一不小心中了你的圈套。”

我重重地给了他一拳,他皱眉道,“我说了女人不能打老公。”我顶嘴道,“我没有打老公!”

他作势来掐我的脖ๆ子,我尖叫着逃开,被他捉住,在他的怀里笑做一团。他动手痒我,我毫无反抗之力,笑得快喘不上气他才罢休。

我笑得都累了。拉开窗帘,可以看见秋雨里的大海,灰蒙蒙的,有雪白的浪。

他雄霸地扭过我的头,我就乘机倒在他怀里。谁知他又表情严肃地审问我,“过来,你给我老实说清楚,你成晚上在海边,是不是想过自杀?”

我无辜地点了点头,他的手又举起来,我一下抓住他的胳膊,柔声道,“可是一想到你,我就没勇气了。这几天我买了很多衣服和珍珠,正准备收拾好,漂漂亮亮回去找你。”

他一下子温柔下来,刚举起的手放下来轻轻地抚着我消瘦的脸,眼神一下子变得深情而怜惜。

我在他的掌心间望着他温情地笑。

我对他说,“我一见你,就那么开心,那么乖๔,你看我是想要自杀的人吗?我才没有那么傻,我现在,只想开开心心地再谈一场恋爱。”

他莞尔,温柔地亲了我一下。

我于是奔放地拥着他,嫣然笑问,“你愿意做我的男ç朋友吗?”

他揪着我的鼻子道,“我不愿意谁愿意,除了我之外,要是有别的男人,我就去杀了他。”

我搂着他的脖子笑。他温柔地抚我的长。

我对他温存地说,“你还想要把我打醒,其实我早就想通了,清醒了,只是白挨了你一顿ู打。”

他心疼地吻我。

我紧紧地拥着他,对他道,“谢谢你这么เ远来找我,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以后,不用你打醒我了,你要好好地来爱我。王子不是把灰姑娘打醒的,是用爱吻醒的。韩翊,我就是你的灰姑娘。”

他没有说话,深深吻住我。

爱如潮水,逝者如斯,而未尝往;情如明月,盈虚者如彼,而卒没消长;悲伤者如我,而我,又开始恋爱了。

我们在一个明媚的下午去了崂山。拾阶而上,本想领ๆ略一下依山望海的壮阔景观。可是我们贪玩,在双龙瀑布留影耽搁了,又在中途的一个清流水溪处停下来。山间翠竹蔽日,清幽绝尘,我却沁出了微微的汗,正好在清流边平坦的大石上休息。那时秋阳正好,照ั着林间扶疏ຕ的林木,古淡中一种绚丽ษ。溪流清可见底,有小鱼倏忽,但水有些凉,不敢伸足戏水。我们俩坐在大石上倚靠着斜逸过来的树干,我眼前还有一株细叶开着小白花的野菊,一只小粉蝶蹁跹地飞。

我仰头半靠在韩翊的肩头,看着一片晴空如洗,白云如半开的白莲。

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我突然想就一直这样依靠着他,寒来暑往,白苍苍。闲坐过半日,举目望斜阳。

我在那里胡思乱想,韩翊用手背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又用他额头来试,然后对我说,“宛欣,你好象烧了。”

我摸着自己额๩头道,“有吗?我只是觉得累,身上酸痛。今天早上一起来头是有一点疼,可是不要紧啊,没觉得有多冷啊!”

他嗔怪道,“一定是这些日子折腾病了,着了凉。”

我打起精神道,“没大碍,我们走吧。爬到山顶,看看太清宫。再依山背海,看看山海斜阳半辉映的景观,很难得才来一次,我们走吧!”

韩翊看了看表道,“今天还是算了,马上五点一刻了,费尽跑上去。再说山上风大,又吹着了。下山时又黑天了,不安全。你要看,我们改天再来。”

我犹疑道,“可是,……”

韩翊摸了摸我的额头道,“别可是了,先回去,太清宫还没重修好呢,有什么看头。先回去,过不了一个小时,你就得烧起来。”

他的话像医生一样准,还没到饭店,我就高烧起来,冷得着打哆嗦。韩翊直接让车开到医院,打了一瓶点滴,我的烧退了,回到饭店时已๐快晚上九๡点。他让餐厅给我下了一碗热乎乎的素面,我吃完后出了微微的汗,蒙着被子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