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歌幽幽道:“道长的谬赞行歌承受不起,但,定会尽力而为。”
枫红在那边敲著车板,哈哈笑了几声,“牛鼻子,你为ฦ何不求我帮忙?烧香得烧对地方菩萨才肯保佑,你去拜托他救孙将军,恐怕会事与愿违哦。”
没事,就给我来这道菜好了,上次那道鲫鱼汤味道不错,也给我来一份。”
他不禁扬起一抹笑容,“和做菜的人倒是有些像。”
不过,今天富老板可不再是平日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了。在后楼的茶社内,他正愁眉苦脸地看著身边那位惬意喝茶的年轻人。
它每年净赚的银子据说都有几十万两ä,老板姓氏也好,姓富,这一代老板又名达仁,人送外号──富大人。
在这里我当然不会那ว么放肆,总要替你著想嘛,不过你刚才给王爷做的那道水煮鱼闻起来真是香,什么时候有空也给我做一次?”
你脑袋里除了吃,就没有别的了?”她走到屋子中ณ间的桌旁,掀开一个扣著的饭碗,将下面的菜盘推给他。
枫红的鼻子动了动,双眼顿时晶灿了起来,“是水煮鱼?!你什么เ时候偷了一份在自己房里?”
盘子上还有一副筷子,他夹起鱼片放到เ嘴里就大口嚼起来。
你吃鱼从来不吐刺吗?”孟如练点燃了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下看他大啖美食的样子。
舍不得吐啊,你这道菜连鱼刺都香得别有味道,当然要好好品味一会儿,可惜菜凉了,要是滚烫的时候,一定比现在还好吃。”他边吃边说,用下巴对她点了点,“你也坐下来吃啊.”
谢公子赐座.”她在他对面坐下,“吃完就走吧,王府戒备森严,被人现你在这里会给我惹麻烦的。”
你猜到我会来找你,所以特意给我留了这份鱼,是不是?”枫红夹起一片鱼放到那ว个空碗里,推给她,“忙了一天,你还没吃吧?”
她看了看碗,又看了看他,“你来王爷府到底有什么เ事?”
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还有就是……”
孟姑娘睡了吗?”门外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孟如练脸色一变,对他道:“别出声。”
她走到门口,隔著门板对外面说:“正要休息,您有什么事情?”
今天府里来了刺客,情况有些混乱,以致有件大事忘记告诉你了。王爷很满意你做的菜,吩咐说,以后的厨房由你管事,一日三餐都交给你做。”
多谢王爷的美意,我初来乍ๅ到,恐怕不宜担当这个ฐ管事之职,能否请您代为转告王爷,如练难居此位。”
王爷决定的事情不容辩驳,姑娘也就别推辞了。王爷还吩咐过,不许任何人为ฦ难你,厨房的事情都由á你做主,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管家走后,枫红小声说:“恭喜你啊,才一日工夫就升做了府内的管事,看来入御膳房是指日可待了。”
刚才你没说完的话是什么เ?”她背靠门板望著他,眼神是从没有过的专注。
还有就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讲故事?”她狐疑地看著他。
也是一个很老的故事,和你心中ณ隐藏的故事差不多久ื,只不过你那个ฐ故事的主角是个女孩子,而我这个是个男ç孩子,有兴趣听吗?”
孟如练依旧狐疑,“你要是想藉著什么胡编乱造的故事,来和我讲什么化解仇恨的道理,我可不听。”
你若是听到不喜欢听的地方,直接叫我住口就可以了。”
枫红头一次如此正色,没有了平日的神采飞扬和嬉笑怒骂,神态平和恬淡,似乎他正要讲述的。真的只是一个ฐ普通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有个大户人家。主人姓宁,是朝廷大官。宁老先生有个ฐ独子,名叫丹青,三岁识文,六岁赋诗,是宁先生的心头肉、掌上宝,人人都说宁公子将来必能成为国家栋梁。皇太后在世时,偶然看到เ宁公子非常喜欢,便赐了他一串佛珠,说保佑他一生平安,还收他做了干孙,让宁家风光无限。
后来朝中文武两派因种种矛盾积压未解,朝政之争越激烈。文官这边以宁老先生为ฦ,那时候他已经是丞相之ใ位,声名权势显赫一时;武将那ว边则ท尊吴王马是瞻,朝中的武将十人中就有七、八人是吴王亲自调教提拔的亲信。
两派越斗ç越烈,终有一日,因官盐私卖的问题,宁丞相与吴王在朝上对质。吴王指责宁丞相纵容下属私卖宫盐,尤以抹颜冲所管辖的冀州最为ฦ严重,宁丞相辩解说,因为洪水泛滥,阻断交通,南方的盐无法运到เ北方来,致使百姓无盐可食,人民无力干活,国家根基不牢,外敌便会趁机入侵,所以开放官库贩售官盐,也是不得已๐而为之ใ的事情。”
孟如练听到他提起这段往事,心头似被重重一击,手指紧紧扣住桌沿。
枫红续道:“两派人马在朝上唇枪舌剑,争得面红耳赤,并由此扯出许多陈年积怨,互相指斥。最后皇上站在吴王那边,斥责宁丞相失职,并将他关进天牢,处以满门抄斩ล,而凡是开放官库卖官盐给百姓的地方官,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贬黜,抹颜氏一族所遭遇的情况你比我清楚,不用我再赘述。”
她冷冷地看著他,“这就是你要讲的故事?和那个ฐ宁家公子有什么关系?”
宁公子本来也难逃一劫,但他当时不过七岁,又是皇太后的干孙,皇太后亲自求情放他一条生路,皇上便下旨将他贬出京城,终生不得返回,如有违抗,就地问斩。”
闻言,她身子一抖,“为什么?”
怕他长大后回来报仇吧。”
见她低头沉思,枫红问道:“你是否在想,这公子要比你强多了,起码保住一条命,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
孟如练从齿间吐出讶问:“他还活著?”
这是什么话……他当然活著。”
那他如今也已成人,他在哪裹?”
她语气中ณ的急切让枫红愣住,“你急著找他?”
他与我,有共同的敌人。”
他以手拍额,“你还真是性急,听我把故事说完如何?”
瞧她点了点头,他才又接续下去。
宁公子被放逐出城时,他的身边原本有一对老仆跟随著,这是皇太后特意关照不杀的府内老人,因为公子年纪还小,需要人照顾,但是这一对老仆还未能ม尽到职责,就被后来追赶的敌人当街杀死。”
孟如练再受震动,“皇上变卦了?”
不是皇上变卦,而是宁家得罪的敌人不允许留แ这么一个祸根在人世,所以赶尽杀绝。幸亏老仆临终前将公子藏在路边一口破缸之中,小公子才逃过一劫。
失去了全部的亲人,他年纪小又手无缚鸡之力,因此只能沿街乞讨。困了,倒在路边睡一觉,但怕被追兵现,总不能ม睡沉,常常是睡上两三个时辰就要起来赶路;累了,就找个能藏身的地方แ休息,田à间路边的野菜他都吃过了,有几次还差点因为误食毒草而送了小命。他一路往南逃,只想逃得越远越好,但在一次经过山林时,不幸被饿狼追逐,因而掉下悬崖……”
顿了片刻,等不到下文,孟如练追问:“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