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与月牙用法力将昏迷的采熙和幼崽们托住,缩地千里,瞬间离开了永夜城。玄乙留了片刻,确认周围没有魔物被这动静吸引过来,便准备离去。
凤君瞥见月牙脸色,似乎也想起了自己从前做过的亏心事,便干咳了一声对玄乙๗道:“我先护送他们回青丘,待会再回来找你。我去去就来,你千万在此处等我哦。”
凤君无奈摇头:“本君的确从前曾经过此处,因此大略知道城下有地道,可是并不知道入口,况且这地道似乎ๆ也不是全部连通的,贸然找一处下去,极易在地下迷路,说不定更加耽误时间。”
采熙明白凤君意思,急忙祭出霓裳琴,静下心来拨动琴弦,铮铮几声,然后闭目谛听。他们本是想借琴声回响的高低差ๆ别,来寻找出地道入口所在;可是那琴音竟全然被脚下土地吸收,一丝回响也未传回。
这可真说不准啊。
玄乙思考一阵,问了个ฐ关键的问题:“那么,你们凤君,是否还为其他人跳过舞?”
逄谷嘴巴顿ู时张得老大,顾不得捂,只伸着脖子竖起耳朵听着。
帝ຓ君他老人家,虽说风流名声远播在外,但这些年来,山中众人还从未见过他带哪个仙子回来过,现下这是……
听得他走远,玄乙这才伸手拔出背后长剑。
龙族不管强弱,都有傲气。她故意说得刻毒,泽洋果然被激怒:“住口!本君从未向那天帝称臣!”
玄乙有些不自在起来。本来一同走在路上,两人保持距离,一直不说话倒没什么เ;现在身处狭小车内,车外是寂静云朵,沉默中ณ却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之ใ声,倒有些尴尬。
第6章南海从极
玄乙๗便欲拒绝:“凤君带你去是有所栽培,我一个ฐ外人不便同去。说来,我已在此处叨扰多时……”
有自家帝君这么说,采熙ກ便不再多想:“你回来的正好,帝君好兴致,夜半乘兴而来,要与我切磋乐่理,明日还要带我去青丘拜访狐族乐师!你也同去吧?就当游历。”
“若是我唱得好,凤君会喜欢我吗?”
身为男子,美成这样,引得众人一阵低低赞叹:“天哪!我还从来没见过凤君这样俊美的男子!”
采熙:“那,那ว妖邪呢?”
采熙叹口气:“都是长翅膀的,我且帮他一帮,带回停云山去。”待要下手扶他,闻着这位老兄身上感人至深的那股味道,又缩了回来。打量几眼那女子,问道:“喂,凡人,你还没说你的来历,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藏身在这棺材里?”
楼ä上是未知的魔头,脚下是轻薄欲折的水样琉璃,台阶下是虎视眈眈的一众妖魔怪物。
他一手挡下袭击过来的触手,另一手却轻拥玄乙在怀,仿佛与她共舞在天地桃源之间;一双清冽眼睛透过半张面具,一眨也不眨地凝视她脸庞。
玄乙踩在他脚๐背上,不免挨得极近,虚靠着他的肩膀,被他身上气息包围。偶一抬头,对上这双眼睛,不由地心神微微震动;虽是身经百战、心如铁石,此时竟有些恍惚起来。
几个ฐ腾跃,他们已达到台阶顶端。
果然,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ฐ小小的方形入口,凤君带着玄乙๗从中一跃而上,落在二楼地面。那入口即刻๑关闭了,看来只有发现了琉璃阶梯并且顺ิ利走上来的人,才能进入二楼。
楼下吵得翻天覆地,二楼却是出奇的安静。
与一楼奢靡的销魂魔窟布置不同,二楼俨然是凡间文士的高雅书房,墙上挂着岁寒三友的水墨图,一张四方几案,桌角燃着一鼎小巧香炉,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房中别ี无他物,同样的,也没有通往三楼ä的楼梯。只有几案正中,摆着一张水磨石雕刻๑的棋盘。
沉默了一会,玄乙终于忍不住道:“凤君,现在请松开我。”
凤君低头瞧她目露凶光,无辜地松开嵌在伊人纤腰上的手:“方แ才实在吓人,我太过紧张,这不,还没缓过来,哈哈,勿怪、勿怪。”
玄乙懒โ得理他,走过去端详那棋盘。
白子面对着来人一端,已经走了一步;黑子未动。看来设置这棋盘的人是要与来人对弈一局,并且自许谦虚地持了白子。
玄乙只粗通棋艺,看了看对方这先走的一步,根本看不出什么玄机,只觉这设局的魔物处处卖关子,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奇巧心思、耍弄着来人。一时心头火起,持掌为刀,欲将棋盘劈个稀烂。
凤君眼明手快,急忙拦住她:“就知道你要动粗!”
他自己则ท托起长袖,在棋盘边优雅落座:“楼下的台阶你也看到了,这棋盘也是一样,若是贸然打破,肯定会引来麻烦。楼下还有一位天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位老兄既是有兴致,咱们便陪他下上一盘。”
他捻起黑子,略略思忖,抬手走了一步。果然,白子随即跟着自行走了一步。
凤君转头招呼玄乙:“小黑,过来看看、多学学,会对你的棋艺有所进益。”
玄乙站在原地没动,且别过头去。不知为ฦ何,似乎很久之前她就开始厌烦这些附庸风雅的奇巧ู玩艺,一眼也不想多看。
凤君见她如此,也不勉强,微微一笑,继续下棋。
双方你来我往,皆是落子无声。玄乙在旁等得昏昏欲睡,偏偏下棋的人心不在焉,时而看看棋盘、时而没话找话地和她聊着:“小黑,你睫毛可真长,像两面小扇子,这么เ垂着,甚美。”
“小黑,这里幽静,又只有咱们两人,真好。”
……
玄乙๗已经习惯了这位风流凤君的撩拨,一律置之不理。
不知过了多久,凤君终于起身,将手中棋子丢â进陶罐中,“啪”的一声脆响,将她叫醒。她睁眼一看,只见棋盘之上的白子已๐被黑子团团包围;墙角边,早ຉ已无声地多出了一架精致楼梯。
两人相视一眼,缓步登上,向三楼走去。
三楼一派祥和雍容气象,丝弦轻拨、琴音袅袅,一片祥和;微风透窗而过,在下面闷得久了,玄乙顿ู觉呼吸顺ิ畅,不由轻松下来,几乎ๆ要把这里当做凡间的寻常酒楼。然而朝窗外望去,仍然是永夜城中诡异的无边黑暗,提醒她不可掉以轻心。
刚ธ走上去,便有一位眉清目秀的侍女彬彬有礼地迎了上来,恭敬行礼ึ道:“两位贵客,我家主人已敬候多时了。”
这女子便引着他们,穿过重重精美画屏,来到เ一间宽敞的雅座前。
雅座的小案左侧,已经坐了一人,正是方แ才一楼那ว位天庭卧底。他似乎刚到เ不久,面前的杯盏摆设并未动过,杯中酒还是满的;他也没有要喝酒的意思,正对着安然坐在小案之ใ后的人怒目而视。
那ว人见玄乙和凤君还在发怔,扬眉一笑,举起手中酒杯:“夜色如醉,两位贵客,何不坐下来,与青竹共饮一杯?”
这声音十分耳熟;而更叫人惊讶的是,这人眉目舒朗、气质儒雅的一张脸,竟与风邑一模一样、分毫不差ๆ!
不过两人都未将他认作风邑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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