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蕴娆心虚地偷瞄了齐雁锦一眼,发现他还在自顾自地喝茶,便壮起了胆子,手指头颤抖着捻起书页,一页页ษ地往后翻。
嗯……如果他也像画里画得这样,让自己的腿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行不行,太邪ิ恶了!咦?这个姿势,不就是那天在后花园里用的……唔,找到了,昨天看的那ว幅春宫图,就跟自己้现在看的这张差不多。
朱蕴娆从树枝子上摘下风筝,低头看见小金子满脸焦急的模样,不禁有点奇怪:“你不是什么兴国王吗?难道还稀罕一个ฐ风筝?”
这时朱蕴娆已经转身开始爬树,根本没耐心听他把话说完。
这时齐雁锦已๐低着头走到王妃座下,恭谨地向她见礼请安。王妃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矜持地笑了笑,轻声吩咐道:“有劳真人了,你且看一看我的面相如何?”
坐在荼蘼架下的夫人小姐们,都不曾见过如此俊秀的道士,心想神仙中人大抵也不过如此,还未等他开口就已先信了三分。
“我妹妹年少无知、空有美貌,今后就托付给你了!”陈梅卿郑重地认下了这个妹夫。
这个问题忽然难住了齐雁锦,此时迷香的药效也渐渐浸染了他的身体,他在燥热中长舒一口气,凝视着陈梅卿低声道:“肯定不止是因为美貌,至于其他的,我一时也说不清。”
她天生不是一个ฐ爱热闹的性子,也不怕寂寞,所以过去一个人面对空旷的山头和单调的羊群时,她也从来不会感到厌烦——何况她是真心热爱着这些温驯可爱的生灵,从小爹爹就告诉她,羊的全身都是宝,只要细心去照顾,它就会越长越大,让你收获羊毛、羊肉和羊奶,这才是真正稳赚不赔的游戏,比那些莫名其妙的马吊牌要有趣的多!
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们,哪个有精力认真游湖?于是在坐了一回画舫之后,便在凉亭里摸起了骨牌、打起了马吊。
齐雁锦抱拳轻咳了一声,忍住笑意回答:“羊我是变不出的,本教的道法五花八门,我也只能精通其中ณ一两样罢了。”
她的夫君便是一个典型。
朱蕴娆见齐雁锦半天不说话,实在有些羞恼,这时齐雁锦却反手将石舫的舱门给扣了起来,她立刻๑满脸紧张,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这是要干嘛?”
白昼宣淫也就罢了,怎么地方还越挑越大胆呀!
“放心吧,外面正乱着,这会儿不会有人来。”若非前府男宾乱成一团,齐雁锦也不能趁机脱身,潜入后花园里明目张胆地做淫贼。
他一脸坏笑的模样让朱蕴娆释然又气结,不禁嗔道:“你还想让我放心?就数你心眼最坏!”
这时端午的骄阳穿过石舫精致的菱花窗棂,千丝万缕地落在齐雁锦的道袍上。朱蕴娆与他一同浸淫在斑驳的光影里,仿佛两人同时陷进了一张由á暗灰和亮白色交织的罗网,朱蕴娆的心间蓦然滑过一阵恍惚,觉得这一刻的相聚分外虚幻、宛如梦中。
这时齐雁锦却怡然自得地走到舱中方桌前,顺手抄起桌上的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雄黄酒:“娆ๆ娆,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在听清齐雁锦这句话的一瞬间,朱蕴娆有些怔忡。她依稀想起臭道士曾在自己้耳边提过,他过阵子就会上京去,可她却从没花心思考虑过,离别会在这一刻不期而至,让她措不及防。
是啊,道士不都是喜欢云游四海,到处乱跑的吗?他只是来王府做客,又不可能长长久久ื地待在这里。
朱蕴娆心中忽然非常非常地不是滋味,然而还没等她露出惆怅的表情,齐雁锦已经开了口:“娆娆,我很快就会回来。”
对呀,这个臭道士当初就说过会回来,还要自己้等他呢!
朱蕴娆ๆ瞬间吃了一颗定心丸,脸色好看了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说舍不得他走吧,那是一万个不可能,就好比现在,她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烦呢!要说答应等他吧,这臭道士还不得意到天上去了,再说自己干嘛要等他?朱蕴娆板着小脸琢磨了半天,终是挺起胸膛不屑地开口:“走都走了干嘛还回来?搞得好像有人等你似的。”
这丫头,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齐雁锦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脸上却一团和气地笑着,随手将酒杯放在桌上,腾出手猛然抱起了朱蕴娆。
朱蕴娆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待到回过神想要挣扎时,才发现自己้被齐雁锦抱得极牢。此刻她的臀部正被臭道士稳稳托在掌心,因此两条腿只能被迫分开,隔着裙子夹住了他挺拔的腰身。两个人的下身因为这个姿势紧ู挨在一起,又因为衣料太光滑,不得不一直上上下下磨蹭着,才能勉强找到平衡。
真不愧是臭道士啊,连抱她一下都能ม抱得这么不要脸!
这时热烘烘的感觉不断从羞处传来,朱蕴娆烧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推着齐雁锦的肩,口中叱道:“快放我下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十年没挨着小娇็娃的齐雁锦,此刻又怎么เ可能放手:“娆娆,这些天你想不想我?”
“想啊,怎么เ不想?”朱蕴娆没好气地看着齐雁锦,见他眉间扬起得意之色,立刻啐道,“想给你中元上供、清明烧纸!”
她浑身无力,嘴上却不饶人。齐雁锦闻言果然蹙起了眉,哀怨道:“娆ๆ娆,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哪。”
“知道我狠,还不放我下来?”这时朱蕴娆又难耐地挣扎了一下,觉得浑身紧挨着齐雁锦的地方无不酥软燥热,心里忍不住紧ู张得擂起鼓来。
“狠心人,看在我要出远门的份上,敬我一杯酒吧。”齐雁锦含着笑凝视她,孩子气地撒娇็。
朱蕴娆闹不过他,心里一软,只好伸手用指尖拈起桌上的酒杯,送到齐雁锦嘴边:“给。”
“手没空。”眼前这人又耍流氓又耍赖,生怕朱蕴娆不知道他的手搁在哪儿似的,显摆着用力捏了一把。
朱蕴娆心里那个气啊,忍不住手腕一翻,将杯中的雄黄酒泼了齐雁锦一脸。
齐雁锦笑着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再来一杯。”
朱蕴娆被他邪气的眼神勾得心神一荡,立刻憋了满肚子的委屈:这披着人皮的老妖怪,真是用雄黄酒都泼不出原形啊!
可惜心中再怎样恼恨,石舫四面漏风的花窗却让朱蕴娆提心吊胆,她不敢再和齐雁锦这般没羞没臊地扯皮下去,于是只得颤着手拿起了桌上的酒壶,连泼带洒地给他斟满一杯酒,亲手送到了齐雁锦的唇边:“快喝,喝完了就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