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意仍旧爬在窗棂上,回头看了一眼,不太上心地回:“来谁了?同我有关系吗?”
锦意行至船头停下来,看着眼前的如画ฑ一般的湖光山色,心中ณ浮起一丝宁静之意。先前还同身后的那人弄得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此刻不知为何,心意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自那之后,父子二人才又联系上了。
而这一切的起因,便是那两匹以并驾齐驱之ใ姿缓缓踱步入城的骏马,确切的说,让所有人皆忍不住驻足观望的,是骑在马上的人——两名器宇轩昂且一看便知身份尊贵的年轻人。
碧玉白天走了太多路,此刻早已经沉沉睡去。
锦意帮她牵了牵被子,然后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借宿的农户家就在寺院的旁้边,仅隔着一片菜地。农居的主人在屋子外围圈了一层竹篱笆,门前便是一片很大的水塘。月尾的月亮只剩小半圆的大小,静静地投映在水面上,让人看了心生出几分宁静之意。
她素来胆大,仗着自己那ว点三角猫的功夫,深更半夜便敢这样只身在外,从来也不知不怕万一出现个ฐ夜贼强盗什么的。
水塘边有几只树桩制成的木凳,月光之下瞧着很是讨喜。她便拢了拢衣衫,坐了过去。
想心思想到入了神,所以才忽略๓了身际的动静。突然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人,待她回过头去,来人却依旧动作迅疾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吧。
锦意大惊,拼命地开始挣扎,那人却立在她身后的位置,轻轻在她肩膀上一点,她便瞬间动弹不得了。
混蛋,居然敢点她的穴!
来人这时却松开了手,缓步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月影底下,那个嘴角噙着懒โ然浅笑的人,不是苏天霁还能ม有谁?
锦意当下恼得不行,奈何半个身子不能动弹,于是恶狠狠地瞪着他怒道:“姓苏的你这小人,好端端的为何点我穴道,从哪里学来这歪门邪道的把戏?赶紧把我松开…”
他半蹲到她身前,神色自在地道:“你再如此聒噪,我会连你的哑穴一起点了。”
还敢威胁与她!
他…他…真的是苏天霁吗?她印象里的那个ฐ人,可是决计不会对她做出如此卑鄙的举动,甚至还出言威胁!
眼前的人,笑意盈盈,眼神里分明有戏弄之意。
锦意恨不得拿眼神砍他十刀八刀!
眼见他整个人往她面前靠过来,她心中ณ一阵悸动,脸上还努力维持着平静之色:“你想怎么เ样?喂,不要再往前凑了…”
他的脸就停在她的眼跟前,嘴角弯了弯,问道:“你认不认输?”
“好,我认!”她回答得十分干脆,识时务者才是俊杰。眼前的状况太过紧ู迫,他的举动又太过暧昧,她总归是受制ๆ于人,当然不敢再同他逞一时的意气了。
他见她一脸的诚恳态度,点点头,像是满意了,撤身后退了回去。
“知错就好。”
锦意本能地就反驳道:“我错在哪里了?”
他看着她,眼睛又眯了起来,有些危险的样子。
锦意赶紧改口道:“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手好麻,你赶紧ู帮我解开穴道吧。”
只要等她解了穴道,她若不找他报仇就不姓贺!
他却像是能读懂ฦ她心思似的,并未立刻๑帮她揭开穴道,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
“姓苏的!”欺负人也要有个ฐ限度。
他扬眉一笑:“依你的个性,倘若我现在替你解开穴道,你肯定会想尽方法报复我。所以在我话还没说完之前,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
过分!过分!太过分了!
“有话快说!”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他将脸色一沉,开始说了:“深更半夜,你一个女儿家不睡觉也罢了,居然还敢独自一人跑出来。有没有想过后果?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
知道她任性,行事又不爱考虑后果,但前提是那些事都无伤大雅,不涉及自身的安危。他刚才在背后突袭,就是想让她知道其中厉害。
锦意细眉一挑,不满地反驳道:“我自十五岁之后便年年来这里,一直都这样也没见出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å重?”
他转过目光看了她一眼,眉头一蹙道:“分明是一时侥幸,你却当作了理所当然。任性也应当分轻重,如果刚才我是真正的坏人,你预ไ备怎么办?”
锦意听他说完,突然嗤声笑道:“说得也没错,这几年来倒的确不是一直安然无事,今天不就出事了吗?论及坏人,阁下的道行分明也不输那些险恶之徒,才会做这种背后偷袭的把戏…”
还有满腹的牢骚没说完,后面的话却截断在了他冷眉瞪视的目光下。小时侯,他再恼怒生气她也自在得很,也许是现如今的他们,终究已经长大了。
他凑近她跟前,她会心慌。他疾言厉色的模样,她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惧畏。
“不知轻重。”他冷言送上四个字。
她打死不低头的个性倒是数年来维持得很好,看在他眼里却是有些担心。如果她真是那ว些养在深闺不必出门的大家闺秀也就罢了,不出门便不会有是非。她这样野马似的个性,隔三岔五还爱惹是生非,倘若真碰上了凶恶之徒,她如何还能ม全身而退?
七年过去,以为她至少不会再像当年那ว样让人操心,此次回来一见,分明是让他又添几重担忧的心思。
锦意自然不知道身旁的人此刻的心思,挑眉瞪着他道:“根本是你管得太宽了。”
一句顶了回去,说完她却又有些后悔。见他眉目沉沉,心知自己้此刻理当退让一些才对,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眼睛转了转,然后放软了神色告饶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
与他对望一眼,立刻摆出哀兵的姿态:“苏大哥,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点我穴道也让我尝到เ了任性的苦头,所以能不能拜托你赶紧帮我解开,再僵下去可真的要残废了。”
他看着她讨饶的模样,气不得笑不得,终只是摇了摇头,伸手一点她的肩头位置,为她解开了穴道。
锦意见自己能ม动弹了,伸手捏了捏肩膀,脸上的表情却分明带着算计之ใ色。
而一旁的人端端坐着,连头也未抬便知她心中的那点小把戏,轻松地道:“你若想找我报仇,还是待日后好好计划一番后再来执行,眼下你明知不是我的对手,所以还是不要贸然出手的好。”
可恨,为什么他同她要是那种打小便熟识的关系呢?太过了解对方的脾ຆ性与心思,想来还真是很可怕。
不过他说得也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晚姑且放他一马好了,她可不想再被他点穴点到不能动弹。
“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他温然一笑,道出一句。
“你不回去吗?”她见他神色转了黯然,不太放心地问道。
“我再坐一会。”
她点点头。看月亮的方位,应当快到เ子时了。睹月思人,虽然今年已๐经不需要只身在此,去默默在心中说一些祝福的话了。
“我也坐一会。”
他转过头来。
月影朦胧,月光也不似北方的月光那般明亮如霜,只是这样的情景之下去看一个人,却是更容易让人心生出摇晃的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