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却沦落到烧火丫头这般境地。好不容易看上个年轻英俊的少侠,那人行踪诡秘,常常如鬼影般的见不到人。
御免心揪成一团。平日里老六对她吆喝来吆喝去的,不像其他人见到她都退避三舍,大喊“祥瑞御免”,她本以为至少老六是不把她当做扫把星看的,谁知道被她碰上这一幕。
少年起势、抽剑,剑鞘滚落溪边。剑锋一起,瞬间挽出三朵剑花,少年手一扬抛出一活物,竟是一只手掌大小的蝙蝠。少年手上的剑像是长了眼睛,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剑如流星,分不清哪里是剑,哪里才是少年的身影。他那只蝙蝠瞬间被困在剑风之ใ中,就像被一团看不清的白雾包裹住,蝙蝠并不示弱,而是在反击。这小家伙太过蹊跷,它居然不惧怕这凌厉的剑锋,好似一页漂泊的小舟,荡漾在惊涛骇浪之ใ中ณ。少年一剑紧过一剑,一剑快过一剑。蝙蝠的小身体竟然看不见了,唯有它那吱吱声,还能清晰可辨。
跟着爹爹,还好过呀
她叹口气,打量着空旷的柴房,整间屋子被堆砌的柴禾占去大半,屋子中央是一个硕大的柴垛,一把明晃晃的大斧子就剁๗在柴垛上,墙角处有一张简单的木板床,床上有张席面的矮机,看得出这木板床还兼做桌椅用。
御免像是感应到他们的想法,抽泣着奔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众人面前,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手绢儿,柔柔的拭着泪。那块手绢儿鲜红鲜红的,众人瞧着触目惊心,仿佛那上面就是刚刚死去的同僚的鲜血。
一双纤纤玉手正要去扶,却见鲜活的一缕鲜血从徐厨子额顶慢慢流下,滴在了她白皙的掌心。
冀御免忙搀扶住他,温柔的问,“徐大哥,你还好吧。”
徐厨子丈二和尚不着头脑แ:“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
他给他爹披麻戴孝的时候,都没现在哭得这般凄惨。他闭着眼撑着脖ๆ子,脸上的横挤到เ一处去,眼泪在眼眶里本停不住,哗哗哗往下流,鼻涕拖得老长一直垂到地上。他哭得极其大声,呜哇哇——呜哇哇——哇哇哇——
御免缓缓立起,单薄的身姿ู在河风吹拂之下显得更如弱柳扶风般娇柔动人,她回首看了一眼在她目光下瑟瑟发抖的人群,眼神愈加凄怨。世人皆醉我独醒,便是她如今的心情。
御免狠心一闭眼,决然转身,向河滩走去。
她的绣花鞋渐渐被河水沾湿,那冰凉的水又慢慢漫上了她白皙的脚背,以及细嫩的小腿。
“冀姑娘慢行!”
身后传来急切的呐喊,以及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御免急急回头,万千围观群众中,她也只看得到那唯一的一个。
白衣如雪,少年风姿,正是年华如玉。
陈啸坤跟在教主身后,假装没有看到教众们对他拼命使的眼色,只在教主身边亦步亦趋地道:“这位就是冀御免冀姑娘。”
教主的目光慢慢转过去,上下打量了一边立在他面前已๐然羞红了面颊的少女。
御免因之前的轻生而使得裙ำ摆被河水所湿,贴在身上,正露出一对线条姣好的小腿,脚背上白皙水嫩的皮肤似是羊脂美玉一般,即便是在这里做了多日的杂工ื,亦没有丝毫损害她的美貌。
上一次他们见面之时,他还是风华傲慢的白衣少侠,她是脏兮兮的烧火,丫ฑ头;而这一刻他是万人之上的神龙教教主,她是江边茕茕独立的美丽ษ少女。
御免无语凝噎,只盈盈看向陈啸坤,娇声道:“陈管事,这位是……”
陈啸坤忙上前道:“冀姑娘,这位是孙杨孙公子,乃是我神龙教教主……”
教主轻咳一声,陈啸坤才接道:“乃是我神龙教教主的贵客。”
御免目光轻柔,身姿婉然一拜,道:“小女子冀御免,见过孙公子。”
教主只觉浑身骨头似是都要教她酥了过去,只丹凤眼一挑,笑如桃花:“小娘子多礼了。”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托住了御免的手腕,陈啸坤与教众齐齐惊叫道:“不可!”
教主ว回首,目光一扫,唇角轻勾:“怎么,你们有何异议?”
陈啸坤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笑道:“没……没有,您请自由á地……”
教主满意地回过头去,笑看着御免,似是完全没有认出她就是当日的伙房丫头,陈啸坤也不敢多提,只与他说是新寻到了一位绝色美人,能配与他做第九百九十九房小妾。
作为神龙教这样一个大教的教主,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唯有一点,那就是偏好女色,尤其是冀御免这般娇็柔可人的小女子,温顺乖巧的格最是得他喜爱,他曾夸赞他其中一房温柔的小妾说是做事细心,从此宠爱有加。
而御免对此丝毫不知情,她以为,自己找到เ了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那人对她这么温柔地笑,这么关切地说话,目光里满是赞美与善意,正是她此生未曾感受到的。
一念至此,她恨不能ม扑进教主怀中ณ好好大哭一场,倾诉尽自己้过去的委屈。
教主含笑走进,握住她细瘦的手腕,陈啸坤一颗心当即吊上了嗓子眼,只见教主ว携了御免之ใ手,从容不迫地从众人面前走了过去,无视了一众人瞪得如铜铃般的眼睛。
待教主与御免走得远了,他们才敢振臂高呼: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他们的感激发自内心、发自肺腑,全身上下尽是对教主无穷无尽的感激之情。
陈啸坤目送他们远去,心中默默一叹:祥瑞御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