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从车上走下来。
声音很小,不过冷浩还是听出来两个字——爸爸。
“时间到了,跟我走吧!”身后,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阴冷地说。
他让冷浩觉得很不舒服。
“我要去你也要去的地方。”络腮胡子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说。
车子再次开动的时候,冷浩从络腮胡子的脸上联想到了尸体,似乎这个男人的身上多了一种劣质的女人的脂粉香气。
那种香气弥漫在车厢里,十分的刺๐鼻,所以冷浩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拿去擦擦。”络腮胡子从破旧的牛仔裤里摸出一条白色的软质丝巾递到他面前,“拿去。”口气坚硬的容不得他半点回绝。
这条丝巾很眼熟。
某个午夜,一个穿白色毛衣的女人搭了他的车,然后将一条丝巾丢â在他的车里。丝巾是一样的丝巾,或许里面的字有些不同。
冷浩用一只手打开丝巾,闻到了一股血淋淋的腥味。
“下一个,就是你——陈思思。”
这一次冷浩é并没有被恐惧击垮,或许这种致命的刺激本身就与他无关,但他确实滋生了一种想要窥视真相的欲望。
“陈思思是你的女朋友吧。”
“不是。”
“老婆?”
“不是。”
“那就是情人了。”冷浩对这种解释很满意。
“不是。”络腮胡子还是瞪着空洞的眼睛直愣愣的瞅着窗外的那片黑暗。
“那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她是死人。”
冷浩一惊。
“她吊死了,我看见了……”
接着,车子停在了清明路34号的门口。
络腮胡子跳下车,身体僵直的向清明路34๒号敞开的大门走去。
冷浩跳下车,追了上去。
“你去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络腮胡子停下来,思索ิ了一阵儿说。
“那你为什么要去?”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我应该去。”然后络腮胡子又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很快穿过弄堂走进了老宅的大厅。
大厅很宽敞,摆满了桌子,桌子边围满了一片又一片黑压压的人。正西面被搭成了一个ฐ简易舞台,台壁上贴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喜字,舞台边围满了绽开的白菊。这种古怪的气氛令冷浩é搞不清这是丧事还是喜事。
人群里出沉闷的嗡嗡声,互不相识的人似乎在客气的寒暄着什么。
冷浩四处打量着这群人,他们身上的服装显示着他们不同的社ุ会地位。有的珠光宝气,有的衣衫褴褛,然而今天,他们竟然平等的坐在一起相互客套寒暄。
他们找到两ä个挨着的空位坐下来。
一个珠光宝气但面色极其苍白的漂亮女人坐在冷浩身边,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不断痛苦的呻yin。
“小姐不舒服吗?”女人痛苦的呻yin声令冷浩身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我好痛。”女人捂着胸口小心地说。
“您是生病了吗?”
“不是,”女人的脸红了,微微摇摇头。
“那是……”
“这里刚刚ธ被刀划开没多久,刀口好疼。”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说完她诡异一笑。
冷浩打了个ฐ冷颤。
“有时候,我记不清自己是谁,所以我想来这里问问老板我到เ底是谁。”女人眯着眼睛,一脸的迷茫,“我觉得这里很空,空的我什么เ都记不住了,所以我就来了。”
冷浩慌忙低下头,逃避开女人的目光,喝着杯子里的茶水。
“你是子宣吗?”一只冰冷刺骨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他一抖,茶水洒了出来。
“不……不是。”
“你不是?”女人的手松开了,“那子宣是谁?这个名字似乎ๆ在我的身体里,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来,落在他的西装上。
此时,络腮胡子正和他身边一个矮胖子寒暄着。
“兄弟,明天一早只能ม你一个人去扫垃圾了,大哥我去不了了。”矮胖子拍着络腮胡子的肩膀说。
“为什么?”络腮胡子木木的看着矮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