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贺昭也说不出话，他知道心莲的死实则对她刺激颇大，也正因此，自己方才的话出口，几乎已是极限。
但是她心情很差。这几天都是，无法安静看着心莲的面目坐下守灵，甚至睡不着，只能ม去炼场一遍又一遍亲自修整新的枪械，头脑里好似有声音叫嚣，翻涌反复，静不下来，需要他在旁边，才能ม好上些许。
听得这声音都抖了起来，像是要喘不上来气，画师更是挑起了眉，一边品味着伤处随肌肉拉扯传来的作痛，“杀我的人，心莲，心莲，”
当初听得府中家丁急报，崔府门外摆着一只箱子，箱中放着一只一刀插腹的怀孕死羊，而抬头看去，那边街角有个人边走边朝他看来一眼。崔彦祁不知自己้当时是不是太过惊疑，以至于觉得所有人都不对劲，但那ว个人……
贺昭听这低浅的呻吟喘息，方才样子还辨不清是拒是迎，现下已妩媚尽染，不禁低头贴住她，低语：“我也是，”
他盯着她，“你忘得干干净净。也一直不给我机会。”
一下掀开被子。他起身，屋里很黑，屋外檐下还有点摇曳的灯笼光火，照出来门外一个模糊人影，靠在雕花门格之上。
她只是觉得心里害怕，但害怕什么呢？说不上来怕什么多一点，怕有个抛不下的孩子从此叫自己娘？怕自己的生活从此要改变了？还是怕别ี人说:穆平侯怀孕了？啧，她不是都疯了，还知道怀着谁的孩子么？
而出神之际，骤然间便听惨叫惊呼此起彼伏，吓得她浑身一凛，慌慌张张褪了兜帽，就见旁้边的大叔面庞扭曲，抖手扶着臂上多出来的那支箭，惨叫之际鲜血如注。
“侯爷！”
“好，我有分寸，”她回着，心里渐渐沉下来，而再抬眸，看崔彦祁แ有点局促，似乎已不知再说什么，心里一默，说道：“你呢，你，”
“……嗯，”徐锦融抬眸看他，正待说话，奏乐随即转变，礼官高声传唱，銮驾已至，诸官就座。
“想。”
掌心移到她的小腹上轻按下去，仿佛能触摸到内里抽动的轮廓，她啊的叫出来，摆肩扭动，一手抵住他块垒分明的腰腹，试图减缓这没有休止的强烈索欢。
“锦融，我想要了……”亲吻的间隙里，呢喃话音被欲念染得低哑。衣甲â剑带卸下后，下方แ硬挺起来的轮廓已๐格外明显，徐锦融一瞬间有所紧绷，贺昭察觉到了，但动作没停:“门锁上了，晚宴之前我都在这儿歇着，”
“我军还朝约在十日之后。传令下去，即时要大赦天下，设宴相迎！”
“皇上！”心莲慌了，立时跪了下来，紧紧攥着裙ำ摆，语无伦次：“侯爷、侯爷小……侯爷刚……侯爷刚刚……落子，流了不少血，这是、这是在静养歇息，已经没有、没有大碍了……”
手腕被抓住，她几乎ๆ是被拽了进去，门哐地一声重重阖上。
贺昭开始明白，高管家为何闪烁其词了。而如果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即便崔彦祁แ给了线索请他助查，这些也不能尽然相告。至少在现下这时，对谁都不能尽然相告。
“哦，”老家谁会给她准备这个？想来是直接捎一筐堰头独有的零嘴野味来得对味些。
“原先来堰头时见过。”
高管家本不喜欢跟崔彦祁打交道，但小王爷已北上见敌，原先既是崔彦祁在查穆平侯相关的案子，他思忖来去，“我跟崔参议也提了下这事。心莲去了一处宅院，但无人应门，她寻了个墙根爬进去了，没多会又翻墙出来，看着忧心忡忡。崔参议去查了那宅院，是个空的，无人居住，但街坊邻居说，似乎ๆ前些日还见过有人晚上点灯。”
这话说出口，徐锦融眸光一怔，很快又熄了下去，贺昭心里不由一紧，
“母后，”
御书房里气氛虽凝重，但尚且暖和安定，距离一派升平气象的祭天大典也才过了不足半月。任谁都难以想象，才熄了不足十年的边界战火竟在重新า集聚，卷土重来。
“皇上有令，宣穆平侯进宫议事。”
十指交叉，未干的湿发铺散在她身后，发根细密，肌理莹亮。贺昭封住她的唇，细微的呻吟声吞吃在口中，舌尖甜润绵缠，身下挺动不止。
忽然被传到เ大理寺，问讯几回，她才知道北狄使团竟一夕葬身于望西亭大火，无一生还。这事若说是巧ู合，怕是谁听了都不会相信。而连上前面的事，自己้已๐被列入嫌疑之列。
“穆平侯要是还心智有缺，恕我直言，”
“贺昭，”徐锦融看清楚面前人，眼睛怔忪地眯了眯，手指也反过来攥紧他，面容上浮现一点疲倦的笑意：“心莲方才给我唱她娘的歌呢。”
但徐锦融快速甩了甩头。那些顾虑，不是现在该去多做纠结的：“皇上，我需回趟堰头城。”
崔彦祁立在门外，头上灯光洒下，地上光影便随夜风所吹，微微晃动。
徐锦融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尽管此时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些比较好奇的是会这样的，徐锦融也不是第一回见了，也没说什么。元坤帝已举杯向百官起宴，她再执起酒杯，与场中众人一同饮酒谢礼。
徐锦融醒来时，屋中灯火已经能照ั出人影，暮色已至。她回神一会，才想起这是什么日子，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急急翻出那只瓷瓶，徐锦融全倒进口中，拿起桌上茶壶灌了下去，坐下来缓着胸腔里的异常翻涌。
可笑，可恨。
“……是跟我有关的吗，”定是跟自己้有关的，她两ä手都伸出去，扶着他手臂，试图安抚，“那我得听啊。”
“你好快，”她说着，面不改色，正准备出去，随即见贺昭径直盯着自己：“怎么了？”
还是这样的夜市灯火，人来人往，热闹又安宁，其实以前也常来，只是最近少了。
“自然是看你，”贺昭微微倾身一点，低音蛊惑：“想你方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