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父子生了很重的精神病,父亲的媳妇本来就是被他爸妈骗来、才生下那个傻儿子的。后来那媳妇得着机会跑了,唐艳和路芸——也就是吱吱的妈妈,就成了后来的受害者。
唐艳打算将店开到小年再关门,丛远也一直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计划。唐艳问过他几次,丛远总是含糊其辞,说是要回家过年吧,但一直没买票,后来春运开始,他索性说买不着票,在这小城凑合凑合过年得了。
她呆呆地低头,看着手中攒着的那张银行卡,无意识地呢喃重复道:“二十万……二十万?”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ว间房里待了多久ื的时间,不想去想、也不敢想——只记得自己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那张床上,有人按着她不让她动,她的浑身上下都在被撕扯、肏弄。
“你他妈管三管四的还管得挺多啊!”那ว保安睇着眼睛踹了他一脚,“人老板在里头快活,你在这里吵吵什么เ?信不信我把弟兄们叫下来教训你一顿ู?我他妈看你这张嘴就是欠收拾!”
“老板,方姐说是五个ฐ人,现在怎么……”
她依然没抬头,久久ื地捏着那片被虫咬得七零八落的菜叶,看着水池里某处肮脏的陈迹,声音哑且淡。
吱吱在一旁้大哭,唐艳连忙蹲下哄着劝她。丛远一言不发地拍摄着每一个细节,极快地将自己从闹剧中抽身,又做回了那个ฐ幽灵般的旁观者。
唐艳:“……”
“这就是你会的?”丛远冷笑了下,“你心里觉得自己้也就这个身体有价值了,所以别人稍微对你好点,你就拿你的身体回报?”
“大的,小的,全套,什么姿ู势,什么玩法,我都能做。”唐艳道,“要用道具的那种……我也可以。就是贵一点。”
丛远走过去,将包和衣服扔到她面前:“嗨。”
那老大哼唧了两声,很快就火了。
对面女人显然没想到เ他的癖好异于常人,明显愣了一下:“……有的有的。”
没有快感,没有高潮,她早就麻木了。
“真想不到。做小姐那么เ多年,我都没有进过派出所,现在……”
丛远听见她叹了口气。
“该还的,总要还的。哪有什么侥幸逃脱。”
丛远终于忍不住问:“今天你……”
“我为ฦ什么会做这种事?”唐艳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他认出我了。他原来……是我的客人。”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三九冻寒,后半夜总是最凉的时刻,丛远却一言不发。
他一直跟着唐艳,跟着她走过亮着灯的家楼下,跟着她穿过大街小巷๕,最终来到城外的护城河堤上。
唐艳离他有几步路的距离,半只脚悬空踩着,看得他心惊肉跳——
可是这画面太美了,美得就像浑然天成的艺术品,充满了电影的质感,他实在不想出手去破坏这一切。
于是,他只悄声无息地靠近了几寸,然后任由唐艳那么เ站着,未置一词。
唐艳问:“丛先生,你相信人有上辈子吗?”
丛远点了点头,倏尔又摇了摇头。
唐艳说:“我相信。”
夜风吹得她的声音都有些破碎,“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所以这辈子才会过得比别人难很多。我奶奶重男轻女,很讨厌我;我被人绑了五年,生下两个ฐ不明不白的孩子;为了养活他们,我只能去做妓女——真的,丛先生,这么多事我都走过来了,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绝望过。”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给了我希望之后,又把我重新推到เ地狱里去?”
丛远终于开口:“不是有人说过吗,没有什么胜利ำ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
无论生活如何艰辛,都得挺住。
唐艳笑了:“挺住?”
“嗯。”
“挺住……就必须得还那十万块钱。”
唐艳突然哭了,哭得很克制,也很压抑。
“你知道要我筹那十万块钱,意味着什么เ吗?”
丛远没说话,但他心里很清楚:唐艳只能重操旧业,才能ม将十万块钱赚回来。
镜头前的唐艳捂着脸,声音破碎而绝望。
“丛先生,你知道吗?原来我以为我自己身处阴沟,但是仰头还是能看见星星的。”
“但是现在……星星没有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的身后,灯光渐无,直至一片漆黑。
丛远再也忍不住了。
他关了摄影机,对唐艳说:“你等一下。”然后走到เ一旁,在凌晨两点半,拨通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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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