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像话了!”血枪九郎挥舞着拳头吼道。
究竟是谁呢?阿龟并未马上打开那封信,而是悄悄躲到窗户下。她觉得,那人还埋伏在菜园中偷窥她。难道是他知道自己婚期已定,才特意送来信儿?考虑半晌,阿龟小心翼翼地剪开信封。她忽然想到เ,胆敢这么莽撞行事的,只能是竹千代。
“事到如今…您还说这种话!”
“正因如此,所以不行。我说你不够劲儿,是为了激你。”
“师也认为公子乃ี器量非凡之人?”
“正是。今川ษ氏试图夺取尾张的土地,而织田氏寸步不让。战争一触即发,但我们家还是如此平静…”
“是。”
“这是祖上积的德呀,也是我们有信心之故。”
“确实…”已经成为三子之ใ母的于大,目光清澈,眉宇间一派慈祥。“我常常想,要是永远没有战事,该多好!”“但那是不可能的。”俊胜喝着茶“今川ษ氏和织田氏水火不容,早晚要开战。而且,这一战定会让一方化为灰烬。信长比他的父亲更加暴躁。”
“家臣们那么激烈地反对,他也能平息下去,还把织田氏的人团结得如此紧ู密,非等闲之辈呀。”
“岂止非等闲之辈,他的器量和智慧,举世无双。”
“确实,如是等闲之ใ辈,那ว么柴田、林和佐久间大概都已被杀了。”
“不错。包容一切的器量,知行合一的作风,绝非常人能ม及。但今川氏也不含糊,这一战定会十分残酷、激烈。”
信长器量越大,这次战争就会越激烈…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其实是一种忧虑:仅靠信长也许远远战胜不了义元。
“无论如何,在我们自己的领地里,要施行仁政,这是最重要的。”
“大人。”侍卫在走廊下喊道。
“何事?”
“竹之内久ื六从古渡回来了。”
“久六回来了?让他快快过来。”
“如有好消息就再好不过了…”俊胜瞥了于大一眼,正了正衣襟。
竹之内久六向二人施礼后,径直坐到俊胜身边,道:“有好消息,也有坏消เ息。先告诉您信长的近况。”
信长终于完全平息了家族骚乱ກ,并首次见到了他的岳父斋藤道三。
因今川氏从三河向尾张逐渐施加压力,信长越发有必要和美浓的岳父联起手来。然而,斋藤道三也是个不可轻视的对手。若是信长处有机可乘,他自会立即下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信长第一次见到斋藤道三,就完全镇住并压倒了他。
二人见面之ใ处,是富田的正德寺。
“尾张的侍卫带着五百支火枪、五百支涂红丈八长枪,气势汹汹赶至正德寺。”
“等等!五百支火枪…”
“是。信长看到斋藤一直设法想拥有火枪,试图用那种阵势镇住斋藤。”
“哦。”俊胜低吟道。一支火枪已足以吓倒敌人,信长居然搜集到五百支。他不禁心中ณ发怵。
“涂红的丈八长枪已๐然令美浓人心惊胆战,信长大军的阵势更是令美浓人大开眼界ศ。”
“是因为奇怪的装束?”
“是,下身穿虎豹皮做的四层袴服,腰束草绳,挂着火石袋、水瓢、炒米袋,上身着家常单衣,但有意裸着膀子。”
“真如亲眼见到เ了一般。那么,此次会面结果如何?”
“信长大获全胜。会见结束后,斋藤道三甚至惊魂未定地感慨了一番。”
“什么感慨?”
“他说,我们这些小卒,早晚会落得只配给信长牵马送信。”
“是吗?那么,信长和美浓顺利结盟,织田氏和今川氏的决战便迫在眉了。”
于大默默地听着二人的谈话,她明白丈夫为何叹息。
“眼看战争迫近,却还有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
“是。松平竹千代即将举行元服仪式,此后似乎要被今川氏任命为进攻尾张的先锋。”
“啊?什么?”于大猛地挺起身,随后深深垂下了头。她最担心、最害怕的事终于到来了。以人质为最大目标的今川义แ元,时刻๑不忘利用冈崎人的忠厚和坚韧。
“让竹千代回到冈崎城,以展示大将的风度。”
听竹之内如此一说,于大仿佛看到了已能独当一面的竹千代。但这决不意味着竹千代和冈崎家臣们的幸运。一旦ຆ遭遇信长的精锐部ຖ队,他们除了为实现今川的野心而血洒疆场,别无选择。
“夫人,除此之ใ外,还有一件事…请夫人保持冷静。竹千代公子婚礼前夕,松平太夫人…去世了。”
“啊?母亲…”
于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竹千代成婚的消เ息。如今,这个喜讯和母亲辞世的噩耗一起从久六之口获得。然而眼前这个化名为ฦ久六的哥哥,不也同样是母亲的儿子吗?顾虑到丈夫,于大控制住自己,催促久六继续说下去。久六好像已梳理好自己้的情感,表情平静而沉着。“既有生者,就有逝者,人生本就祸ຖ福难料。话虽如此,这个结局还是太悲苦了。”
“你母亲仙逝了,夫人,尽情哭出来吧。”俊胜柔声道。
“是。”
“还有,你尽可以用心去祭拜。久六,祭日是哪一天?”
久六久久地伏在地板上“十一月二十三日,日落之前。”
“还有何事?直言无妨。”
“是。太夫人对于竹千代的婚事,似乎不甚满意…”
“是谁家的女儿?”
“关口刑部少辅之女,义元大人的外甥女。”
“义元主公的外甥女…”于大不禁看了丈夫一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一桩策略婚姻,为了利ำ益,人们随意践踏着男ç女的情感。
“那个女子应比竹千代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