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敢回家而被雨水淋透的小女孩,终于因为站在铁ກ门外的一声大喊,如愿以偿地站在了瞿东风面前。
甜,对她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四年里,她是罗府里的金枝玉叶,只要她想,自然能尝遍大江南北甚至世界各地的糖果,可她却固执地坚持,所有尝过的糖果,都没有当年瞿东风从福怡楼糖果铺买给她的那颗甜。
“敌人太多,我们一个ฐ班冲出来,就剩下我。”
好不容易挤出城门,赵燕婉扶着卿卿走到大道旁边的田埂上坐下来。卿卿趴在妈妈的膝盖上,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恍惚中ณ,看到开来一辆轿车,有人在车上呼唤:“太太,小姐。”
这时,厢房里又传出赵燕婉烦躁的大喊:“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回去告诉你们军长,让他死了这份心!你出去!出去!”
罗卿卿信手摘下一朵石榴花,簪在自己的大辫子梢上,然后挨到母亲身边,问:“妈,泠姨和东风哥会来吗?”
然而,人心如果真像面具一样坦白,这世界就会简单很多。
她掩上房门,扣上锁,把舞会的欢声笑语挡在门外,静静环顾自己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极尽着精致和华美。听府里的仆人说,这间屋子的装潢摆设是照着西洋博物馆里某位中ณ世纪的公主住过的房间设计的。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在一袭暖红色的缎面洋装里,洋装的样式洋溢着欧式复古的风情,镶嵌在袖口裙摆上的一小串紫红色荷叶边,再配上那张孩子气的脸——博物馆里的洋娃娃?
不!她才不要做博物馆里的洋娃ใ娃!所以她拒绝留本来十分钟爱的长发,拒绝娇声嗲气地讲话,拒绝因为一点小事就用女孩子特有的娇็气胆小来引人怜爱。她不要做洋娃娃,尤其是博物馆里的洋娃ใ娃——只能供人观赏,任人摆布,没有活气,没有激情,没有……家。
家?罗府不就是家吗?可是,为什么她每次午夜梦回泪湿枕巾的时候,都会梦到遥远的平京城,那条胡同,那ว方小庙,那间厢房,还有妈妈、庙里的师父、泠姨和东风哥……
平京,到底有多远?
正当罗卿卿兀自问着这个ฐ问题,罗府里竟迎来了从平京城远道而来的两ä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