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武汉前,程润明是上海总部负责华中地区的销售副总,问他:从总部的副总把你调到武汉做管理,摆明了是降级,你就没有一点意见?
你不帮我打上?他不接,歪眼看我。
心里竟有点犹豫。晚上,和程润明约好去看《无极》。想了想,我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有事电话里说吧,我晚上没时间。
玫瑰花依然朵朵鲜艳欲滴,以前的日子,却无法重复。
一直觉得自己尚算得上娇小玲珑,且颇有些自满,此时才羡慕到เ她的人高马大。她只是随手而为,我就趔趄不止,不停连退几步,最后整个人倒在旁边的纸箱上。站住!倒下一刻,我大叫。脑แ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电影镜头,此时的我,怕也有些许英雄气概罢。
我问:有什么事?
他一扬眉头:天机不可泄露。
人说借酒装疯,你这是借伤装懒,还一直貌似勤快的人,现在才看到真面目。他一副上当的样子,故意摇头叹息。
手机还紧ู紧握着,吃力的拨通小凤的电话:快上来,我的脚骨折了。
对他,我知道自己是软弱的,时至今日仍然难以说出拒绝的字句。这应该是个很好理由吧,不用直接回答,但可以令到เ他清楚我的意思。
程润明一头雾水:吃什么饭?那ว还不简单,什么时候都行啊。
恩,晚上没睡好,头有点疼。
他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他刚才拦着我,是想拖延时间,好让楼上擦掉油漆。放人上去在业主ว门上喷油漆,可以算是他的失职。
小张说:我问过了,以前这里是副食批的,不过去年街道改造,这一条全部推了重建的。
他笑起来:傻瓜,这是迷幻剂,喝了以后有一点点飘,很过瘾的。
把头一歪,几乎ๆ昏倒:曾小凤,我真是服你的气了,我要你陪我去保安街找东西的啊。
对着镜子左右看看,问他:说啊,到底哪件好。
秘书小玲敲门进来,告诉我外面有人找。
她噗哧一笑:你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我可比你大得多。
你也来了?林少锋的声音透着惊讶。我瞟他一眼,他眉头仿佛皱了一下,一闪而过。
他迟疑了一下,说:今天心情极好,请你吃东西,庆祝一下吧。
恩,你看,虽然面料和裁剪ຘ上基本相同,但做工却有差别。公司是不会容许这样的东西出现在专柜上的。
我强笑:错了,语病。
那天,林少锋问我:喜欢喝咖啡吗?
草草吃完,喝了两口汤,才现早ຉ上急忙中竟忘记搽口红,嘴唇干绷绷的辛苦了一上午。转而想起林少锋,那般执着,竟推卸不掉似的。暗自叹气,怎一个愁字了得。
清晨的空气冰凉如水,我一头冷汗。唯唯诺诺应着。
下了车,我说:谢谢你的花,还有晚餐。哦,还有,帮我搞定方案。
我们是什么人?他笑,捻起一块西多士给我:吃吧,没吃晚饭呢。人有很多种活法,如果活得快乐่,有钱没钱,是长是短,又如何。
挂上电话,脸上红热未退,仿佛做了亏心事,被人当面揭穿。
小凤长叹一气:李雯你要把我气死了。从今天起,我就封麦不唱退隐江湖了。既生瑜,何生亮啊。
我心里气苦,这女人,如此不解风情。端着我的酒杯,吃着我的蟹条,竟然这丁点时间都不肯放过我。
进了总经理室,程润明正在看文件,我说:程总,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我说:可是,你没有说,我今年上半年业绩是倒数第二。
时间还早,于是靠在沙上小睡。林少锋又打电å话来:你在哪?呆会我开车去接你。
认真的谢过医生,然后回病房躺下。小凤也和警察作好记录。警察告诉我,肇事车已经被拖去大队停车场,事故的处理则要等我稍好后,双方再一同去中队处理。
苟延残喘这么夸张?一个人在我们身后接口,回头一看,程润明端着茶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报以一笑:是啊,节衣缩食,或许下半生也可无忧。
她哦了一声,财产怎么分的?
她引着我的目光到身后:是我娘教我说的。
靠墙站着一个女子。卡其色呢子大衣,灯光下短反着一点栗色。看到我,她点下头,咧嘴笑了笑。
小女孩摇摇我的手:阿姨,我爹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满屋子的灯光顿时狂乱的晃动,一条条光痕眼花缭乱。只是觉得头晕脚软。
尚心存侥幸。
或许她说的是那个胡须男子,或许她胡乱认人,或许……
你爹是谁呀?声音,竟抖得厉害。
靠墙的女子走过来,歉意一笑牵开她:妞妞,别ี缠着阿姨ถ,你爹忙,没时间回来。
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痉挛,连忙走到外面,院子里树影婆娑,如妖魔在眼前,恣意舞动。
身后有人轻声说:他,是和你好吧。
忽的转身,却望见一对幽怨眼神,深不见底,却没有一点愤怒和责难。
只觉得喉咙干涩,我说:我……,便再续不上话。
明月高楼突然坍塌,心里全是一片废墟。事至此,一切如大幕拉开,所有缘由,豁然都在眼前。
我配不上他,所以,他要离婚我也不怪他。那ว女子轻声道来,仿佛自语:和他在一起的,就应该是你这样的女人。只是,只是,婆婆被气成这样,我这个心里难受。
我是怎样的女人?夺人丈夫,毁人家庭?
我喏喏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
又是后悔,又是难堪,这一刻,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