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环啊,把你们全都套住,你们就都会回来的。”她天真地眨了眨眼,一个个把那些青色的草环分给他们。
他放开她,有些惋惜地说:“我现在就想带你走,可是你不听话,只好下次了,不过……。”他坏笑着偷了一个ฐ吻,“我走了之后你要想念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这一次,皇上答应让她自己选驸马,只要她喜欢,无论对方是谁,都是她的了!
“是朕的意思。”皇上不耐烦了,正抬起头,却见德锦已经转身慢慢走出去,她口中还幽幽的说着:“儿臣明白,儿臣遵命。”
“潘豹!你这个小人!”七郎气愤难当!冲上擂台,拿起武器架上的长枪,“有本事打赢我!”
坚强倔强的她,从不轻易在人前展露她脆ะ弱的一面,却也会哭着诉苦。
德锦看着她突然转变的神情,有些害怕,低声问:“你怎么了?”
说着,两个ฐ灵活的身影已经钻出了人群,在大街上飞跑起来。
她抹抹眼泪,从怀里掏出两ä个金色的小铜铃,递给他一个,“这是阿志给我的。”提起阿志,德锦忽然脸色苍白,“四郎!”
那个阴暗的角落!
我不能原谅你,不能,真的不能……记住了,这些泪水,是我最后一次为ฦ你而流,自此,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为你做什么……
“你是本王的女人,要怎么对你,全凭本王高兴。”耶律寒着上身,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
“她是谁?”他的声音低沉,回荡在这充斥着血腥的空间里,诡异无比。
“我去。”耶律寒接过包袱,走进去。
那只是一时的错觉而已,他不会对德锦有任何感情的,他对任何人都不会有一丝感情的!他是千年的冰山,任何的火焰都无法融化他,何况,德锦是个丑丫ฑ头,她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他那样的男子,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有感情?
德锦抬头看他,微微一笑,如同春天里绽放狄花,她低头在马的耳边轻轻说了什么,然后把套在马脖子上的麻绳交到他的手中,那匹马便十分听话地跟着他走了。
“四哥哥……啊!”
“慕胤大人!”众人这才看见,早一步,慕胤已经跳下山崖!
他在空中几个踢转,借着峭壁的冲力,迅速挽弓,射箭!
他抓着箭尾的绳子,像风一样跟着射过去!
她张开双臂,飘落的身体如同羽毛,在风中飘摇,空气中充斥着鲜血的味道,风托起她如丝如锻的黑发,纠缠不清。
这三千烦恼丝,牵扯了三千愁缘,终于要结束!她闭上眼睛。
骄阳暴晒,地面汩汩的鲜ຒ血,被蒸腾得冒着热气,袅袅上升。
一双大手在半空将她接住,她终于没有掉进那一泊血水中ณ。
“傻丫头。”他搂着她,在她耳畔怜惜地说。
“慕胤。”德锦搂住他的脖颈,靠在他胸前哭起来。
慕胤一只手抓着绳索,一只手抱着她悬在半空。
“杀!杨家军一个不留แ!”耶律寒暴怒的声音从山顶传来,他收紧手指,关节泛白。身体里,某个地方裂ฐ开了。
辽军气势如虹,箭似飞蝗,手中弯刀砍瓜切菜一般。
耶律寒唇角狠狠抿成一条线,眼底泛着冷光。
杨家军瞬间被冲散,孤军奋战,浴血。
被冲到战场中心的三郎孤身一人独挡十万大军!
“爹!”他横扫千军,硬是以一支杨家枪将十万大军挡在身后,看着父亲和兄弟们退至陈家谷。
“不!”她的瞳孔一瞬间扩大,眼中呈现一种恐惧的蓝光,熠熠生彩。
十万大军如洪水决堤,马蹄踏着他的身体而过,血肉横飞。“三郎!”德锦从半空狠狠坠落,鲜血溅起来染红了她的脸,她眼前一片鲜ຒ艳的红色,泪水冲洗着扑面而来的风沙。
远处,厮杀声,惊心动魄!
烽火硝烟,被鲜血浸ฤ透的枯草惊艳一地。
她颓๙然跪倒在地,双手着,望着那ว一地血肉模糊,那满地,满地的三郎,被狠狠践踏,要怎样,才能让她再看清他的面目。
“三郎,三郎!”她仰天痛哭,千万的碎屑,她不敢触碰。
暴雨忽然倾斜,一地血水横流,铜色盔甲,渐渐显露闪亮的颜色,她轻颤着双手,从满地的血肉中ณ,拾起一枚青草茎的指环。
张开右手,掌心被指甲深深嵌进去的伤口汩汩流着血,她还握着另一枚指环。
“七郎……三郎……。”她悲伤地望着着,“套不住,原来它真底不住。”
她忽然站起来,追着大军渐渐远去的厮杀声,昏黄的夕阳中ณ,她迎着漫天风沙,践踏着满地枯草与断箭残枪,血水飞溅起来她一身鲜红。
直到夕阳沉落,直到เ满天繁星,直到เ她再也听不见那震天动地的厮杀,直到空旷的四野吹来寒冷的秋风。
天上一轮明月。
“四郎,四郎……。”她像梦呓一样口中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站在天地黑茫茫之间,她什么也看不到。
“四郎!四郎!”她的声音传出很远,却只有同样的声音传回来。
“我不跟你生气了,我再也不会惹你不高兴,我求求你回来。”悲凉的风中她的衣裙纷飞如蝴蝶的断翅,沾染着千万人的鲜血,她像背负了千金的重担再也直立不起来。
“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
马蹄声由远及近,明亮的火把排成长龙蜿蜒而至,照亮她的脸庞。
她仰起头,清澈的眼中泪光点点。
契丹大军如山一样屹立在她面前,她呆呆望着。
大军突然分成两排,耶律寒骑黑马,黑衣黑发与夜幕连成一片,缓缓向她走来。
他面无表情,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嘲弄,带着不屑,居高临下看着她。
“带走!”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飒飒风声中ณ被传得很远,火光跳跃,他的脸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