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珠惊讶:“小满?”
血书上的内容,清晰地浮ด现在眼前。
小侍女天真烂漫。
“够了!”
他站在一树桃花下,姿态宛如山涧里最高洁风雅的白鹤,抬手折下一枚桃花,温柔地簪在她的鬓角。
裴家请不起教习先生,裴道珠便承担起教妹妹琴棋书画的任务。
她小声:“我记得还没出嫁时,你最爱吃刘记的桃酥,来的时候正巧路过那家店,就买了一些。不知道你如今,是否还爱吃……”
萧衡接过随从递来的水囊喝了几口,望了眼坐在溪水边的少女。
她不想吃馕饼。
高悬在殿顶上的琥珀宫灯摇晃了几下,突然朝地面重重砸落!
她真是倒了血霉,竟然撞上这种事!
裴道珠看了眼他身后的兵马。
山脉深处,灯火明光。
萧荣抿了抿嘴,眼瞳漆黑幽深。
目光,却始终关注着崔凌人那边的动静。
他瞧着,那女人定然有别的谋算。
“不好啦,谢家小郎君出事啦!”
裴道珠指尖收紧。
少女满脸认真,眼睛里藏着不服输的倔强和意气。
终究只是一支舞而已。
场上的郎君便都看痴了。
多好。
萧衡默了默,难得放软语气:“用了晚膳再回去。”
她不悦:“纵然她不想回金梁园,你也得老老实实把人送回家里才是,丢在半路成何体统?万一有个闪失,便是金山银山,也补偿不了她的家人!”
还有什么,比逛街更能促进感情?
她在萧玄策面前说,是枕星故意泄密的。
她脆声:“我答应你。”
他正要喊人进来抓她个人赃并获,裴道珠突然出其不意地将白玉扳指丢向窗外。
她们主ว子走得这样快,倒有几分着急抓奸的意思呢。
她很满意,亲自扶起枕星:“我这里没什么规矩,你不必拘礼,在九叔那ว边怎样,在我这边还是怎样。”
她尾指翘起,指尖酥红,肌肤白嫩透明宛如羊脂玉,清晰可见手背上纵生的淡青色脉络,叫人情不自禁地想捉进掌心细细赏玩。
原来脑子进水的不是裴道珠,而是她们!
园中无趣,拿她当个乐่子也是不错的。
可怜表姐根本看不懂他的情绪,还在那里尽情彰显她的见识短浅和谈吐粗鄙……
裴道珠的眼光何其之高,能ม被她评价为“天下一绝”,想来那位萧家九郎,是真的天下无双了!
它们混合在一起,成了她这些年最恐惧的记忆。
圆脸侍女又笑吟吟道:“花宴已经散场,其他女郎都乘车回家了。知道裴娘子没有马车接送,可要派车送您一程?”
小女郎们艳羡到无以复加,哪里还有心思讨论裙钗首饰。
老夫人沉吟片刻,认真道:“阿衡所言有理,是我考虑不周。阿难美貌高洁不是俗人,确实不需要金珠宝贝来点缀。”
“我有个好主意,她被退了婚,定然过得很不如意,待会儿咱们好好嘲笑她一番!”
裴道珠被气笑了。
那ว年轻郎君温柔低笑,颇为遗憾ย地开口:“你们恐怕走不了了。”
裴道珠凤眼潋滟,笑容更羞。
她知道自己是个坏姑娘,总是故作矜持,总是故意算计那些郎君,甚至一早就打算好了,将来一定要伪装成贤良淑德相夫教子的贵妇形象,利用夫家,在名流圈子里站稳脚跟。
而作为交换,她愿意付出青春和美貌,也愿意付出时间与耐心。
但是,她绝不会为荣华富贵付出真心。
那些女子嫁进高门,会冠之ใ以夫姓。
可她裴道珠,永远都只做裴道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