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得还是有些迟了。昨晚，他和秦月月说话说到เ很晚。他一直想知道，林芳和秦月月说的那ว两句话的下半句，会是什么。但无论他用什么方法，软硬兼施，泡磨诈骗，秦月月仍然守口如瓶。后来，秦月月说她困了，之后，她果然很快进入乡。她睡得很实在，还轻轻地打起呼来。杜立于是去了客厅，接连吸了好几支烟。直到后半夜他才又进了卧室，这次他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秦月月已经走了。打开手机，上面有一条短信，是秦月月写给他的。秦月月告诉他，她最近会很忙，可能还会接着到几个ฐ地方แ开会或者出差。要有一些ri子才能和他见面了。杜立明白，这是秦月月讲了自己的故事之后，故意给他们两ä个人留的白。那些故事笔墨都很沉重，宛如中国画中的泼墨，没有留แ白的话，那就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团污迹了。当然了，在这幅画里秦月月不仅仅是留了白，还空出了一半，那空着的一半就是林芳说的半句话，你曾经暗恋过一个女生，那就是你杜立的故事是另一半图画。暗恋过一个人，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应该不是一件什么事。谁没有青涩年代？谁没有悄悄盯过一个人的背影？但已๐近成年，林芳所以还这么说，那就是她也觉得杜立爱得太深。对了，那么เ这句话的下半句应该是，他因为ฦ爱得太深，现在仍然不能自拔。可是，如果是这样，秦月月就没必要坚持不告诉他了。秦月月不是那种富于浪漫情调的女孩，不会把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藏在心里，来造成一种戏剧效果。不对，那下半句应该是说给秦月月的，她应该怎么样做？对，应该是这样。杜立闷头闷脑走进办公大楼，手机响了，是短信提示音。滑开一看，却是一个手机充值通知，告诉他刚刚成功充值三百元。“三百元？那ว会是谁？”杜立想了半天，想不出谁会为他充电话费。唯一的可能只有秦月月，但是，如果不是他让她帮他充一充，她也不会这么เ做的。谁他妈弄错了。杜立好笑起来，这一笑，又想起去年前，老有人打电话让他送一桶水去。起先他不明白，送什么水？后来终于明白了，他的手机号码和一家送水站只错一个数字。如果真他妈就是送水站给充错了，那ว就正好是对他造成的sāo扰的补偿。杜立开心起来，大声宣布，他妈的，给我充了三百元电å话费。杜立一脚跨进办公室，嘴里就大声宣布道。“谁？给你充了三百？”和杜立对面坐的老魏抬起头来问。“我也不知道，肯定充错了。”“充错了？还三百？那不是填鸭了吗？”老魏说着大笑了起来。老魏是栏目中ณ心主任，杜立是副主ว任。所谓老魏，不过三十多岁的人，比杜立也就大五六岁。只不过台里成立栏目中心的时候，他就从新闻部过来了，现在不仅是主任，也是目前是栏目中心最老的元老。但在整个中心几十号人里，称他老魏也只有杜立一人，其它人则ท称呼魏老。魏老这称呼甫一出现，老魏尚不能接受，倒不是这称呼有问题，而是这种称呼通常意味着接近靠边站。老魏非常生气，在制作室里起飙来。制作室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改成，每个制作间用半高的隔板分开。老魏一声吼，大家都从制ๆ作间抬起头来。“尼妈，都给我听着，”老魏怒气冲冲，从制作室狭小的过道走到尽头，又从尽头走到门口，一边走，一边猛敲每一个制作间的隔板，大家被吓坏了，以为ฦ出了什么大事，都停下手上的活，从制ๆ作间一边伸头看主ว任，一边面面相觑，交换着着眼神。“魏老？我老魏就这么老了吗？我老了吗？”一阵静默之后，突然，一个声音大叫：“未老――”“是哪个？”老魏一怔，转着身子，想找出声的人。“魏老――”所有人一起大声叫道，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笑声，并配以敲击桌子伴奏。“尼玛――”老魏自己้也笑了。从此，魏老板上钉钉。不过，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自然了，自然了也就现称呼魏老的好处。台里中ณ层开会，以往台一级领导说完了，就到新闻中ณ心主任言。新闻中ณ心主ว任说完了，才轮到栏目中心。但有一次台长刚说完，就指着老魏，今天请魏老先说。台长也是个调侃的意思，他也是最近才听到魏老这个ฐ称呼，觉得太好玩了，你小子比我年轻十好几岁，你就成魏老了？魏老二字从台长口里一出，大家都笑。没想到从此以后，它就成了新顺序。凡是非文字排名，都是栏目中心为，依次才是新า闻中心，播出中心，技术中心等等。不过，杜立还是坚称老魏。听到老魏大笑，杜立当然知道老魏的所谓填鸭是有丰ถ富内涵的。去年年底，台里出台了新的政策，除新闻中心外，其它部室统统自收自支，台里不再给一分钱。而之前的政策是，正式职工由á台里统一工资，中心只负责聘用人员的工资。虽然工资标准仍然套用原来的台标准，但这就意味着，中心的负担加重了。杜立报怨说，“他妈的，都和临时工一样了，这饭碗何时不保都难说。你说，要是呆不下去了，哪儿再找个ฐ饭碗。”“你不成问题。”老魏虽然也报怨，但听了杜立的报怨，却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十分诡异。“我怎么就不成问题了？”“就算，”老魏反复强调，“就算所有人的饭碗都成问题，你也不成问题。”“什么意思？我有靠山？还是我富二代？”“你没有靠山，也不是富二代。”老魏说到这里，故作神秘地左右看了看，其实中心办公室就只他们两位正副主任，老魏放低了声音，“可是你有资本。”“是吗？”说到这里，杜立基本可以断定老魏将要拉什么屎，于是也故意放低了声音，“你说，我有什么资本？”“你可以吃软饭。”隔着桌子，老魏伸过头来，近乎耳语，“当鸭，你绝对是一块好料，不要辜负了。”“那你还得一如既往地照ั应我，照ั顾ุ我生意。好吗？”老魏话音刚落，杜立随即回应，同样近乎ๆ耳语。“的，我怎么เ照应你？”老魏感觉出杜立此话大大的不怀好意。“怎么照应都行。”杜立身子往后一仰，大笑起来，“一如既往。”“你不怕老子揍你？”老魏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我告诉你，你要敢觊觎林之，我说揍就揍。我把你打成一级残废，注意，不是残疾。你的明白？”“你说什么呢？林之ใ？那不是我的嫂夫人，我一直那么敬重她，你不觉得？”杜立说着，又把身子俯向老魏，“你这话说得可不好，可不能开这样的头，你不应该提到เ林之。我一直说的是一如既往，可是，你说这话，我怎么感觉老兄是在提醒我还是暗……”“打住打住。”老魏连连摆手，“一如既往，啊，你说的一如既往，你和林芳的事，我过去不管，现在不管，将来也不管。”林芳是林之的妹妹。而杜立称呼林之为ฦ嫂夫人，当然也就是老魏的夫人了。;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