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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杀 第五节(3)

在二号桌上,一桌子的人都掂着脚乱喝彩,一会儿里里外外竟围了三层。马亮挤进人群,见财务部几个ฐ平时只使眼神不开尊口的老会计正红着脖ๆ子频频向小青敬酒,伴娘已经躲得不见踪影。围观的宾客在边上推波助澜,声浪是一浪高过一浪。小青毫无຀回旋的余地,她已经连喝了三杯,脸຀色也红得像初ม开的桃花。她不住用手捂着嘴,连连摇头。人们似乎更加兴奋,推推搡搡地不放过她。“翁小青,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要违了大家的心愿!再来一杯!”,“这么一个ฐ大美人被马亮拣了个ฐ便宜!”“喝,喝,哈哈哈哈……”马亮突然现在人群中间,小青是显得那么的羸弱,无助……马亮涌起了一股怜悯心里,他拨开两边的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一下子护在了小青面前๩连连摆手说:“各位,各位,小青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请多包涵。这酒,就由我来代替小青喝了,一定不会使大家扫兴的。”人群中出一阵欢呼,接着是一个ฐ个向马亮的敬酒。

这样一俯一仰两ä个月就过去了,马亮去财务部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他再一次成了公司舆论的焦点。反正一个男人多一次磨难只是增厚了一层老茧,马亮心里思量着,但他并不知道翁小青的心理究竟在盘算什么?对他到来,翁小青既不表示欢迎,也不显得厌恶,总是一付不卑不亢矜持自信的样子。翁小青是一个长得娇小可爱的女孩,整天将乌黑亮的梳理得服服帖帖ຆ,漂亮的刘海沿着两弯新月般的眉毛修剪得整整齐齐,衬托着一双乌黑亮的大眼睛,显得清爽宜人,落落大方แ。与人交谈时,她的脸上时常会泛起淡淡的红晕,眼神๰也会专著地盯着某个ฐ地方,给人坚定倔强的感觉。马亮的出现使她一度陷入尴尬的境地,她知道马亮目前的身份和处境,她能从周围的眼神中读懂人们的好奇或鄙视,羡慕或同情,但她非常清楚知道,判断ษ一个人的好坏,往往是以“自我”为中心的,都会带有明显的主ว观色彩,尤其进入恋爱阶段的女孩子,都会背离理性,甘愿做感情的奴隶。她认为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孩,尽管脸຀上有时显得腼腆,但心里却是敢作敢为。尽管有很多人提醒她,马亮的经常出现在财务部都是冲着她来的;尽管有人善意地提醒她,目前的马亮是一是非的旋涡,谁惹上他就等于惹上了麻烦;尽管有很多好心人提醒他要像远离毒品一样远离马亮,但是,她却没有这么做,也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同情,反正她觉得马亮这个人像一座迷宫,总让人琢磨不透,还有一点吸引她的,就是他这个人在这么多人的风言风语之下,居然能不屈不挠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因此,在翁小青的内心,虽然无法接纳马亮的出现,但也不过分排斥ม马亮。倒是边上的出纳,一个长着一脸雀斑á的高红,好像怕被马亮缠上,整天躲得不见人影。

马亮奋力推倒湘竹,嘴里骂道:“人不能无耻到เ这样的地步!你是吃错药了!”说吧,想夺门出去。湘竹不顾一切冲上去抱住了马亮的大腿,眼睛看着围上来的同事喊道:“他是杀人犯,大家不要让他跑了!救命啊!”同事们纷纷围了上来,门外又涌ไ进许多其他办公室的人,将门给堵得死死的。马亮还想乘机出门,但确实没有任何机会了。一时,人声鼎沸,声浪是一浪ฐ高过一浪,马亮觉得有人卡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的手也被反剪到เ了背后,人们的脸在扭曲,变形。楼ä底下传来了警车的警报声,还有尖利的电话铃຃声……马亮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挣扎着,挣扎着……电话铃再次尖利的响起。

当他架好千斤顶,缓缓将林肯车顶起的时候,外面似乎ๆ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马亮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上。完了,这下全完了!自己肯定会被逮个正着。正是打虎不着反被虎伤。一旦现,自己้在公司将再无຀立锥之地!脚๐步声在车库门前停了下来,从车库卷帘门底下的门缝里透进了一丝光线,那ว是手电å筒的光线!一定是看门的保安在履行巡查。只要不是黑三来开车,这个保安便不会进来。马亮稍稍缓过气来,感觉浑身冰凉!还未等马亮完全缓过神来,黑三沙哑的声音传来了,“刘文革,你他妈的在车库门前鬼鬼祟祟๱做什么?是不是想破坏老子的车子?”那ว是他在训斥那ว个保安。“哪里?黑哥,我怎么敢这么做呢?你也正是不识好人心,我刚才听见这里有声音,才过来查看的。”“你听见声音?”黑三的语气显得非常惊奇,“什么เ声音?”“我也没法肯定,所以来看看。对了,黑哥,你今天怎么还没回去?”保安刘文革讨好地问。“去去,这不用你管。”黑三显得很不耐烦地说,“刘文革,帮我把车库门打开,我要进去开车。”

马亮有些懊恼,当初湘竹回家经常跟他提起公司的很多帐目混乱的问题,马亮是一个不喜欢管闲事的人,因此,湘竹告诉他的话就像耳边风,一吹就过,现在想起来就有些后悔,当初要是将湘竹关于财务混乱的事情逐一记下来,也许就能成为ฦ今天射向林宏宾的一枝利箭。当初自己怎么เ就这么不开窍呢!以前唾手可得的东西,现在即使化上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一定能得到。现在自己้虽然是总经理办公室代理主任,在公司的职位不可为不高了,但是,不要说自己贸然地去查财务部的帐目,就是到财务部去多溜达几次,都会引起别人的无端猜忌,因为目前自己้是全公司最红火的人,未婚妻被公司总经理夺了,自己又平白无故进入公司高层,这两件事情都在公司掀起过轩然大波,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如果自己目前还敢无຀端接触公司的核心部门——财务部,无疑于自寻死路。对!只有让财务部的人帮自己,才能得到เ自己想要的东西。马亮正为ฦ自己的设想感到得意的时候,烦恼同时又袭来了,自己的想法虽好,但财务部哪个ฐ人会帮自己呢?干这样的事可是要冒着丢â掉工作的危险。除非是自己的亲人!要么เ是和自己有共同目标的人。

马亮虽然心存疑惑,但他还是认为湘竹对自己采取这样的态度,还是缘于出国以前他们的那ว次小摩擦,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湘竹会绝情地弃他而去。虽然两个ฐ人没有以前那ว么狂热,但是马亮坚信,那是两ä个人感情沉淀到一定时期后的回归。但眼前的事实使他无所适从!他们四年建立起来的感情,仅仅三个月时间便灰飞湮灭。这不可能ม,这其中一定有原因!这三个月时间里究竟生了什么?他想见湘竹,当面去问她这件事情。但是,湘竹的手机始终处于关闭状态,她本人人也好久没有到公司上班了,同事说,湘竹正待在家里全心筹划她的婚事。

当他转身的时候,却现湘竹正阴沉着脸看着他。马亮低下头将自己身上打量了一遍,他觉得纳闷,随即他摆摆手,走上前去,然后轻轻张开双手,他想将湘竹拥入怀中。往常只要湘竹不高兴的时候,马亮都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但这一次,这种方法似乎失灵了,湘竹推开了他,虎着脸说:“今天怎么เ喝酒了?在我的记忆中,你是不喝酒的!你这样糟践自己้给谁看?!”也难怪湘竹会火,因为在湘竹的记忆中,她从小就在父亲酒疯的环境中长大。她亲眼看到过父亲为了酒钱不惜将家中值钱的东西卖光,也曾经看到父亲喝醉了酒死命殴打着自己母亲,最终,更看到父亲酒精中毒而死。他厌恶父亲,也๣厌恶白酒,如果这个ฐ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ม原谅的话,那就是自己身边的人喝酒,尤其是喝白酒!虽然现在马亮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已经不是那么的无法替代,但从心灵的深处,她还是把马亮看成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因此,刚才她对马亮暴怒的态度只是一种亲人之间特有的情感自然流露。

“但是她不愿意,我又能怎么办?”马亮似乎又激动起来。谢云笑了笑说:“有时候我们并不要把爱情看得更高,只要双方负起应尽的责任就可以了,这就好像是一种契约,约定双方แ可以做什么เ,不可以做什么เ。当然,这种约定只是道德上的约束。”谢云显得有些一本正经地说。马亮甩了甩自己的头说:“大哥,你能不能说得直白一点。”谢云呷了一口茶说:“就是在爱情的双方,不能用对错来约束对方!”马亮似乎越听越糊涂,说:“那用什么来约束?”“当然是感情!一方的理由á再充足,但另一方不喜欢你了,你说,这样的约束有任何意义แ吗?”马亮似乎明白了许多,挠着后脑勺笑了起来。谢云竖起一根指头指了指马亮笑着说:“你呀,一个有几年恋爱经历的人,还不如我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人清楚。”

当马亮兴致勃勃地向冷湘竹提出结婚请求时候,却被冷湘竹婉转地拒绝了。她笑着对马亮说:“亮亮,我不是一个ฐ随便的女孩,婚姻我看得比生命还重。但我想把婚礼办得庄重而有气魄,可是,目前๩我们的经济还不能ม达到我们的要求,我们还没有房子,什么เ都没有……”马亮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湘竹,我们至少还有爱情,我们至少还相互拥有啊!”冷湘竹得体地甜甜一笑,依偎在马亮的怀里撒娇说:“亮亮,这些还不够,我们所要的还有很多,而且我们也有能力达到,亮亮,我们还拼上一,两ä年,到那时,我会身穿洁白的婚纱,和你一起走入结婚的礼堂,你想啊,到那时,簇拥我们的都是鲜花和笑语,还有别人羡慕的目光,我一直在等待那一天,那一刻๑……”湘竹边呢喃边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意。马亮慢慢抱紧湘竹,他还想争辩几句,但他又不忍心再去争辩。人都有各自美好的梦想,他实在不忍心在这样的时刻去破坏自己心上人的美梦。只有拼命的工作,做出成绩来回报自己心爱的人,让她幸福!马亮知道,爱情的本质是“给予”,以前他在书本上早就领ๆ略๓到了“给予”的含义แ,但似乎直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了这两ä个字的实质。

湘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出了嘤๒嘤的哭声。突然,她扑到马亮身边,晃动着马亮的双肩央求道:“我们能不能选择别的办法,亮亮,我愿意跟你走,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你千万不要杀他……”马亮抓住了湘竹的手,一字一句说道:“听着,我们的事情已经了结,谁也不欠谁的!林宏宾,我无法原谅他!”马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湘竹一下子晕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