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约七十岁,白头发,黑长袍。
这故事很美丽ษ,幽雅,有趣。许多美的人和美的事,错综起来象一天云锦,而
仃地显出憔悴可怜的模样。但此时地上的杨柳已经发芽,早的山桃也多吐蕾,和孩
蜂们忙碌地飞着,也听得他们嗡嗡地闹着。
这以前,我的心也曾充满过血腥的歌声:血和铁,火焰和毒,恢复和报仇。而
四面都是敌意,可悲悯的,可咒诅的。
浸于生命的飞扬的极致的大欢喜中。
我的所爱在闹市;
势。
会使我消เ失。
虽然来,冬虽然来,而此后接着还是春,胡蝶乱飞,蜜蜂都唱起春词来了。她于是
且无可朽腐。
迹象。
死的火焰,现在先得到了你了!
我拾起死火,正要细看,那冷气已使我的指头焦灼;但是,我还熬着,将他塞
入衣袋中间。冰谷四面,登时完全青白。我一面思索着走出冰谷的法子。
我的身上喷出一缕黑烟,上升如铁线蛇。冰谷四面,又登时满有红焰流动,如
大火聚,将我包围。我低头一看,死火已经燃烧,烧穿了我的衣裳,流在冰地上了。
“唉,朋友!你用了你的温热,将我惊醒了。”他说。
我连忙和他招呼,问他名姓。
“我原先被人遗弃在冰谷中,”他答非所问地说,“遗弃我的早ຉ已灭亡,消เ尽
了。我也被冰冻冻得要死。倘使你不给我温热,使我重行烧起,我不久就须灭亡。”
“你的醒来,使我欢喜。我正在想着走出冰谷的方法;我愿意携带你去,使你
永不冰结,永得燃烧。”
“唉唉!那么,我将烧完!”
“你的烧完,使我惋惜。我便将你留下,仍在这里罢。”
“唉唉!那么,我将冻灭了!”
“那么,怎么办呢?”
“但你自己,又怎么办呢?”他反而问。
“我说过了:我要出这冰谷……”
“那我就不如烧完!”
他忽而跃起,如红慧星,并我都出冰谷口外。有大石车突然驰来,我终于碾死
在车轮底下,但我还来得及看见那车坠入冰谷中。
“哈哈!你们是再也遇不着死火了!”我得意地笑着说,仿佛就愿意这样似的。
一九二五年四月二十三日